3.
醫生打來電話:肝源有眉目了!
不管什麼情況都沒有命重要!
我不得不和蔣孝麗說錢的問題:「咱們在銀行的存款應該有100多萬了吧?」
她一怔,隨即面色不悅:「那些錢我買成十年期理財了,那是給兒子的教育基金,不管遇上什麼情況都不要打那筆錢的主意!」
「那要是你或我得了病、比如說那種非常不好的病,需要這一大筆錢換腎、換肝呢?」
「小病用不了多少錢,大病花再多的錢也沒用,我把話撂這兒了,就算是你得了癌也不能動那筆錢!」
這還是和我同床共枕了七年之久的妻子嗎?
我頭一次覺得面前這個長相和身材都不輸電影明星的女人是那樣的陌生。
岳母這段時間幾乎粘在了我家裡,夜裡還要在我們的臥室和她女兒睡在一起,而我只能住客房。
看我這段時間不上班,言語裡時常夾槍帶棒:
「你天天大爺一樣在家待着,是和我一樣準備提前退休嗎?」
「小寶上私立學校,學費生活費一年得十多萬,光靠小麗那點死工資能行?」
「你是個男人好不好,你得出去奔啊!」
「農村來的土鱉,扶不起來的阿斗!」
「還不如死了算了!」
……
以前很維護我的蔣孝麗也是一副「我媽說的對」的模樣。
難道這一切都源於那張體檢報告?
蔣孝麗晚上回來的越來越晚,理由很多:閨蜜組局、加班……
看我沒什麼明顯反應,後來乾脆連理由也不找了,直至夜不歸宿。
這生活真他媽精彩!
不是說不論貧賤與富貴、不論健康與疾病……都互不背棄嗎?
說好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呢?
承諾的相濡以沫白頭到老呢?
七年之癢成了七年之殤!
該來的總是到來了,丈母娘擬了份離婚協議,作為蔣孝麗的全權代表正式向我攤牌:孩子歸蔣孝麗,我支付孩子的撫養費到十八歲,房子歸她們娘倆……——沒了那100多萬,我基本上算是淨身出戶了!
看我沒反對離婚,蔣孝麗眼前一亮,她媽媽更是喜上眉梢。
往日夫妻成了離婚談判的甲乙雙方,而且是圖窮匕現。
「家裡的存款都給我媽了,其他財產咱們一人一半,孩子我來帶但你得拿撫養費,按目前的狀況,一年15萬不算多吧?」蔣孝麗說,「鑑於孩子跟我,房子就算我們娘倆的!」
「你們的存款給我了,我出去旅遊花了,作為孝麗的媽媽,當然也是你的長輩,算你們共同孝敬我的,不過分吧!」
「孝敬老人是應該的,但前提是一定要有度,我這個當事人連知情權都沒有,你們不覺得過分嗎?我不多要,給我六十萬。」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結婚七年,我總不能落得個爪干毛淨吧?
「如果你們不同意,就和我的律師談,私自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事實是逃不掉的!還有,孩子的撫養費我一分都不會出,我還要求你們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房子也必須分我一半。」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我也把心裡那點殘損的感情丟到了一邊。
「你,你真不要臉!」丈母娘要吃人的樣子,「你是全世界最大的渣男!老娘好歹也是做過幹部的人,在江城,我動動關係分分鐘捻臭蟲一樣滅了你!敢和我叫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成色!」
「你做過領導幹部,應該比我這個平頭白姓更懂得禮義廉恥!」我把一個大信封扔過去,「以上所有條件,但凡有一個不答應,我就讓這些東西出現在網上、大街上還有你們的單位,只要你們不怕丟人現眼,我更無所謂。」
蔣孝麗拿過去打開,和她媽一樣一樣查看,很快手抖得如同篩糠般朝我眥眉瞪眼:「你,你無恥!」
「咱們誰無恥?」我反詰。
信封里是我打印出來的蔣孝麗和他的那個姓賈的海歸白月光的聊天記錄,每每想起他們那不堪入目的聊天內容,我都禁不住心裡直哆嗦:
「寶貝,下班了嗎?」
那是她新加的一個微信號,頭像是一個戴眼鏡的小白臉男人站在埃菲爾鐵塔下。
「電梯裡了。」
「天上人家888包房,我要先吃你再吃飯!」
「你討厭了,還是那麼壞……」
「我偷偷看咱們兒子了,長得太像我了。」
「可他現在只能喊你叔叔。」
「我一定要讓他叫我爸爸。」
……
「你加速度,我洗白白等你大戰三百回合,讓你檢驗我是不是雄風不減當年!」
一張幾乎全裸的男人照片跳了出來。
確實,和我兒子很掛相。
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經死了!
——共同生活了七年的感情,不及七年沒見過的白月光的一聲召喚!
而且是直接進入實戰。
孩子不是我的?
怪不得同事們都說我家小寶長得隨她媽。
我翻出我們三個人的體驗報告單,我是O型血,蔣孝麗是A型,兒子是B型。打電話諮詢,大夫的回應讓我如遭雷擊:O型血和A型血結合,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我不死心,又悄悄拿毛髮樣本做了親子鑑定,結果顯示我和兒子「不存在生物學上的關係!」
老天爺這是要虐死我啊!
蔣孝麗咬着牙說,「錢都讓我媽旅遊花了!」
一個老太太旅遊花了一百多萬!
你出去是吃金子喝銀子了?
「那把房子留給我!」我的心像鐵一樣地堅硬、冰冷。
「你真沒有良心,我家麗麗嫁給你一個土包子,委屈了這些年,臨了你竟然要對她趕盡殺絕!」
蔣母咬牙切齒地沖我發狠。
我無動於衷。
看到那些聊天記錄、看到我和兒子的親子鑑定報告,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活該你得絕症,髒心爛肺的東西!」
蔣孝麗和她媽搬走那天,前岳母在摔上房門的一剎那,罵出了胸中的鬱氣和積怨。
我冷冷一笑,不為所動。
我給醫院的江大夫打了個電話:肝源讓給其他病患吧!
她質問我:「你知道為了這個肝源我動用了多少關係嗎?你給我一個理由:是因為錢?還是你覺得這個病治不好,要放棄?或者是懷疑我們醫院的水平!」
我說:「都不是……我們離婚了。」
「你個渣男!」她惱了,把電話直接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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