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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6
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操着濃重的本地口音問道：「姑娘，去哪兒？」
「城西夜市，李記煎餅果子攤。」我報出地址，順手將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
出租車一路疾馳，窗外霓虹閃爍，流光溢彩，將這座城市的夜渲染得格外迷離。我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思緒不禁飄回了幾天前的那場手術……
到達煎餅攤時，攤主正準備收攤。「鹽王爺，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再來了呢！」攤主看到我，立刻迎了上來，語氣中帶着一絲抱怨。他身材瘦削，穿着簡單的汗衫，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路燈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我接過攤位，重新點火開工，熟練地將麵糊倒在滾燙的鐵板上。「這不是醫院臨時有事嘛，辛苦你了。」我笑着解釋道，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圓形的煎餅胚子很快成型。
顧遠山派來的員工們早已散去，只剩下幾個零星的顧客。我麻利地做着煎餅果子，撒上蔥花、香菜，刷上醬料，再裹上脆餅和火腿腸，手法嫻熟，一氣呵成。不一會兒，攤位前又排起了長隊，空氣中瀰漫着誘人的香味。
白倩晨姍姍來遲，她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顯得格外清純可人。「共秋，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走到我面前，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她輕輕撩起耳邊的碎發，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
我遞給她一個加了雙倍火腿腸和雞蛋的煎餅果子，「喏，你的。」我沒有收錢，沖她眨了眨眼睛。
白倩晨開心地接過煎餅果子，「謝謝！」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夜市喧鬧的聲音仿佛都與她隔絕，她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
李經理路過煎餅攤，他今天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格外精神。「鹽王爺，你的手藝還是這麼棒！」他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並順勢遞過來一張名片。
「李經理。」我笑着回應，接過名片。「生意怎麼樣？」我一邊做煎餅一邊問道，眼神專注地盯着鐵板上的煎餅。
「托您的福，生意紅火！這不，想再次邀請您去我的高級餐廳擔任主廚，這次薪水翻倍！」李經理搓了搓手，語氣真誠，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我搖了搖頭，婉拒了他的邀請，「李經理，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喜歡在這裡，自由自在。」 我將做好的煎餅遞給顧客，收了錢。 夜市的人流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突然，一個電話打來，是人事小姐姐。「謝共秋，明天去公司新成立的『元宇宙』部門報道。」她語氣簡潔明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我掛斷電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元宇宙」部門？這是什麼新玩意兒？我皺了皺眉，將手機放回口袋。 攤位前的隊伍越來越長，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這時，一隻土狗叼着一個錢包跑到我面前，搖着尾巴。它毛色黃黑相間，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但眼神卻十分清澈。 我認出這是遊樂園門口那隻被保安攔在外面的土狗大黃。
我彎腰接過錢包，打開一看，發現裡面裝着顧遠山的身份證和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顧遠山還是個孩子，依偎在一個溫柔的女人懷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拍了拍大黃的頭，「謝謝你，大黃。」 我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十塊錢，買了一根火腿腸遞給它。大黃開心地叼着火腿腸跑開了，消失在夜市的人群中。
我拿着錢包，走向停在路邊的邁巴赫，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顧遠山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有事？」他語氣冷淡，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我把錢包遞給他，「你的錢包，土狗大黃撿到的。」我語氣平靜，眼神清澈，沒有絲毫邀功的意思。
顧遠山接過錢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啟動車子，緩緩駛離。 尾燈的光芒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我轉身回到煎餅攤，繼續忙碌起來。
白倩晨指着遠去的邁巴赫，輕聲說道：「他好像，沒有說謝謝。」 她咬了一口煎餅果子，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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