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早上壹號公寓還像往常一樣安靜,只是人們的行動聲都大概推遲了兩個小時才有響動。
因為前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肖德邦更是晚起,害得大家都為她着急。
「哦,你這個狡猾的老東西,你沒有喝太多的酒,怎麼會晚起呢!瑪麗娜太太沖他大聲說話,恐怕他聽不到似的。
「大早上的,所有人都為你一個人忙乎了,擔心你害了什麼病!我看你跑一趟去給大家買一頓早餐回來,補救一下吧!記住了,所有人沒人一份!」瑪麗娜繼續吩咐道。
「不就一頓早點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到底是怎麼了?我自己也記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覺睡了好長時間!是誰先發現我的?還是等我回來,你們再回答我吧!」肖德邦說着後退了幾步,去買早點了。
大家七八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等着他回來。
「早點很不錯,不過我今天聽到黑妹姐提到一個諢名『完命鬼』,感覺特別適合您,送給您好了,最合適不過了!」一個窮學生,皮皮球說完,丟下碗筷走了。
肖德邦聽了這句話如五雷轟頂:他臉色陡變,身體不停的搖晃,他那雙能勾魂攝魄的眼睛像一道日光落在了小黑妹的身上,目光中表現出的意志力幾乎嚇得她的腿都軟了。
小黑妹頓時癱倒在椅子上。大家不知道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情,忙解圍這尷尬的局面,飛快地插在小黑妹與肖德邦之間說起了話來。
「快吃各自碗裡的飯,這麼好吃的一頓早點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忘了,我還有新買的玫瑰沙拉醬,孩子快幫我去廚房裡拿過來!對,那個粉色一大瓶子的就是!」
因為逃犯撕下了偽善的面具,臉色變得猙獰殘忍。因為瑪麗娜太太的解圍,氣氛一下子違和了很多。個個臉上都開始出現喜悅的神色。
就在人們還雲裡霧裡的,沒弄明白這一場戲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時,壹號公寓外面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以及兵士在街道石板地上敲響的槍托聲。肖德邦本能地向窗戶和牆壁張望,想找一個出路。這時,四個人已經出現在客廳的門口。第一個人就是警察局的頭子,其他三個都是保安警官。
「以法律和國王的名義。」一位警官說,他的話被一陣驚訝的絮叨聲蓋住了。
不一會兒,餐室里靜寂無聲,房客們紛紛閃開為其中三個人讓出道,他們的一隻手插在口袋裡,拿着一支子彈上膛的手槍。跟在警察局頭子後面的兩個憲兵堵住了客廳的門,另外兩個在通向樓梯口的那扇門上出現了。
好幾個士兵的腳步聲和槍托聲在公寓正門的碎石子路上震響。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了肖德邦(玩命鬼)身上,他失去了一切逃跑的希望。警官頭頭徑直向他走去,在他頭上狠狠擊了一掌,假髮套飛落,露出了羅曼.克蘭醜陋不堪的腦袋。這顆腦袋和這張臉配再上赭紅色的短髮,顯得更加的恐怖、專橫和狡詐。
我這時才明白,他為啥總是喜歡戴一頂帽子。
儘管大家都對他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他的不可動搖的主張,他的及時行樂的理論,他那玩世不恭的思想和行動都是大家看在眼裡的!還有他那無所不能的組織力量!
這時,玩命鬼的臉上在充血,眼睛像一隻狼的眼睛在放光,他以野性的爆發力突然驚起,發出一聲咆哮,把所有的房客都驚呆了。
警官們看到了玩命鬼,他像一頭獅子般的敏捷的動作,於是在房客的驚呼聲中,他們一起亮出了手槍,槍口都齊刷刷的對準了他自己。
他知道,這次他是逃不掉了!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不能和他們硬着來了,她極力的控制住了自己!這個人的自制力還是很強的!
很快羅曼·克蘭的臉上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下子舒展開來,態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他笑起來了,看着他掉在地上的發套。
「你這做的很不夠客氣的呀,」他看着警官頭頭說道。
他又看向了其它幾個士兵們,「你們都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不要害怕,我現在不已經被你們控制了麼!來吧!請替我帶上你們早已經為我準備好的手銬和腳銬吧,在場的人可以為我作證,我沒有反抗!」他笑出了聲,聲音怪怪的。現場的氣氛在緊張與輕鬆間快速的轉換着,房客們都一動不動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老鬼,肖德邦,你犯了什麼罪,你做了什麼事,你把我們大家都搞糊塗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瑪麗娜太太忽然問道。
肖德邦停頓了一會,像一個即將一鳴驚人的演說家那樣端詳着這裡的所有人。
「警官你們可以做部分筆錄了,我原名叫羅曼·克蘭,綽號玩命鬼,肖德邦是我來到這裡叫的名字。我曾經被判坐牢二十年。沒想到會有今天!我剛才只要稍微的一舉手,我就會被打成肉篩子了,我愛戴的這個地方就要血流成河了!」
瑪麗娜太太聽到他說這些,她心裡非常的難過。
「我們昨天還在一起歡樂慶祝,玩的好好的,你今天怎麼就會成為一名犯人了!」整個餐廳里只有瑪麗娜太太敢和肖德邦對話,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看開些吧,我親愛的瑪麗娜太太,這沒有什麼,我的一生很精彩,我不留遺憾,我這一輩子活得值了!我即使被帶上了手銬,我肩膀上的恥辱也沒有你們的心裡那麼骯髒,你們這些腐蝕社會的蛀蟲,你們中間最優秀的人也抵抗不了我的誘惑!所以我並沒有輸。」
肖德邦說完後,他居然還唱起了歌!沒人敢動他,都在靜靜的關注着他。羅曼·克蘭的歌聲變成了一首地獄的詩,描繪了人類除了反悔之外的所有情感。
「是誰出賣了我?讓我仔細想想!」他邊向人群掃視邊問道。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猛的睜開眼,把目光落在了小黑妹的身上。
「是你,女探子,你人為的讓我喝了一杯放藥劑的咖啡,讓我長睡不醒,你可幹得真漂亮!如果放在過去,我一定會讓你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你也是聽命於人對不對!」
羅曼•克蘭邊說邊瞅了瞅那個警察頭頭,看到他的手下正在翻弄他的衣櫃,好像是在找什麼罪證。
「小鳥出窩,昨天飛走了,而你們將一無所獲。你們想要的東西都在這呢!」他敲打着自己的腦袋說着,「我想到真正出賣我的那個人是誰了,一個綽號叫「鞋底子」的人,一定是他,不會錯的!我們之前策划過一件事情,我明白怎麼回事了!半個月之內,他就會下地獄見閻王爺了,你們保護他也無濟於事的,我把話落這了!」
肖德邦接着說:「你們這些帶官帽子的,給了這黑女人什麼好處呢!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也有人就被別人利用了,真不值得!後面你會有很多麻煩的!」他看向了小黑妹。
「在監牢里,哥兒們會絞盡腦汁的想出辦法幫助他們的頭頭越獄的,你們就等着瞧好吧!」他忽然又衝着黑妹藐視的說道,「去領你的賞金去吧,真噁心!」
他又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這些房客身上,「你們都是呆子麼,怎麼不說話,沒見過這樣的苦役犯麼,確切的說一個像我這樣的苦役犯,我為我自己感到無限光榮!」
這時,警官們已經把玩命鬼住的房子以及一切和他有關的東西都搜查了一遍,其中一位和他的頭頭耳語了一番,玩命鬼知道自己就要被他們帶走了。
「他們就要把我帶走了,我在這裡住的這段日子,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你們,後悔有期!」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羅曼•克蘭也就是玩命鬼,帶着手銬,被強行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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