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隻手電,數十道光束,全部都擁擠在被炸開的那個豁口處閃爍,吱嘎吱嘎踏雪的聲音在重複演奏,就像一支交響樂震撼在每個人的靈台深處。
刺宸榜一行人還沒有從兩個兄弟身死的悲慟震驚中掙脫出來,就又陷入了一種被算計的的恐慌泥潭。交錯的光束表演隻進行了半分鍾,逮至別墅外麵裏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的時候,地間好像突然變得安靜了。
唯飄雪可聞。
良久,就在居風認為昌國宏可以足夠審時度勢做出最明智的選擇的時候,他打算給對方一個台階。
“歸一盟給了你們多少錢?”
“如果你們隻剩一兩個人回去了,歸一盟還會不會兌現承諾?”
“再多的錢沒命去拿,那也是別人的。”
“最重要的一點,你們知道為什麽歸一盟要你們來殺我?”
“以為我有錢,非常有錢!”
居風淡淡地目光在昌國宏一行人臉上掃過,旋即稍稍不顯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自信笑容,觀察人心這個細膩的工作,居風還是師從薛。
“其實到底,不外乎都是養家糊口為了錢財,歸一盟給你們多少,我同樣可以允諾你們。而我的條件很簡單,我保你們的命,而你們也保護好自己的命,等我下次找到你們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樂於幫我做一些事情。”
居風的話字字如錘,敲打在昌國宏的心間,這支刺宸榜的殺手們,名義上彼此不合,實際上都是他的人,所謂刺宸榜也不過是他十幾年前整出的幺蛾子,這麽多年聚斂了一批實力不弱的殺手,人沒少殺,錢也沒少賺,但是誰還會嫌錢多呢!這次歸一盟出價不菲,他們就全員出動,可是沒想到,最困難的一個任務還沒有完成,就已經有兩個兄弟先走一步。
殺手們彼此相覷,最後都把目光聚集在昌國宏的身上。昌國宏又如何感受不到來自那麽多人的壓力,但是他也明白,這次如果答應了居風,那麽至少要麵對兩個現實:其一,歸一盟無休止的追殺。這一點還比較容易對付,黑道和殺手不同,他倒是有這個自信躲避歸一盟的毒手。其二,就是居風的命令。居風顯然沒打算花錢買自己的平安,而是花錢買這一支殺手隊伍的效忠。想著以後就要聽命於人,昌國宏眉頭都快擠在了一起。
就在昌國宏緘默不語暗自猶疑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場間的和諧。
槍響不嘹亮,反而低沉,是子彈經過消音器的緣故,但是就是這不明顯的聲音,足以撩撥在場每個人的心弦。
殺手的反應從來不慢,昌國宏身後的一行人,“唰唰唰”,紛紛舉槍戒備,反觀居風那邊的一行人,倒是鎮定不少,隻有文明一個人伸出手,手中握著一把796四代。
眾人左右觀察,如今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到底是誰中了槍。
“砰!”昌國宏身後的那個陰陽怪氣的男子,額間一片猩紅,保持死前的最後姿勢,瀟灑倒地。隻是他的死姿有些怪異,手槍握在手裏,貼合在腰間,槍口前指。
居風的目光絲毫沒有偏移,保持原先的站立姿態,不置可否。倒是其後的文明頓了片刻,對著昌國宏解釋道:“他剛才要殺你!”
其實以昌國宏的老辣,自然看出了死去兄弟的臨死意誌,隻是他還是保存著意思僥幸,希望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禮貌把插在衣兜的雙手拿出來,移到腦後,不鹹不淡的聲音緊隨而至:“看來歸一盟對你也不怎麽放心嘛!”
身死的男子想要謀殺老大,卻在文明拋出橄欖枝的時候,於是乎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在場的眾人都不是傻子,但是被人出來又別是一番滋味。
禮貌從來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不怕事太大,就怕事不大。
昌國宏的目光有些憤怒,也有些傷感,在身後的一行人臉上掃過,質疑意味十足。能有第一個叛徒,誰知道有沒有第二個埋伏的炸彈。
一咬牙,沒跺腳,昌國宏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這單生意,歸一盟給我們一億。”
居風聞言,終究是哈哈大笑出聲,拍了拍昌國宏的肩膀,朗聲道:“一分不少!”
風雪大笑,涼氣灌進肺部不少,居風旋即收住了笑聲,麵色一正,遞給昌國宏一個電話號碼。
“亮後,打這個電話,錢不會少你。隻是有一點,我希望下次找到你的時候,你的隊伍是一個值得信靠的隊伍。”
昌國宏收好紙條,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在這個重情重義的大叔看來,今的麵子實在丟得夠多了。
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轉眼間,屋內就剩下了六個人。
花雪月出去吩咐了一聲,四周的黑衣人紛紛散去。隻是再回到別墅的時候,門已經不在了,大雪大風呼呼地往屋內鑽,一樓已經不留人了。
在二樓,禮貌正在好奇研究居風,他在問後者是不是一未出就是為了晚上兵不血刃地解決這個危機,或者故意等他們來然後收服一群弟,居風白了他一眼,給出一個十分懇切的答案。
“我昨晚著涼了,有點發燒,趴在被窩裏捂汗來著!”
尼瑪啊!一個肩膀留了一夜血都什麽事沒有的人,竟然自己感冒發燒,這簡直是上墳燒報紙啊!
禮貌還想在問,居風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搶先道:“這次都是湊巧,我燒退了,就從房間出來,正好碰上那個矮子,然後順手就殺了。下樓之後的情形你們都知道了,主要是運氣好,不然今晚絕對不簡單。”
居風兀自解釋,可是屋裏又有幾個人相信呢?感受到來自大家的質疑目光,居風大感羞赧,於是連忙向童白龍求助。
“白龍,風哥的你信不信?”
童白龍不假思索地道,“我信風哥。”
“噓!”眾人一陣噓聲。
然而不管怎樣,居風沒有因為親人離去而失去理智,這是大家都很欣慰的一件事。然而當花雪月問道居風的下一步打算的時候,他的回答依舊是那麽出神入化。
“歸一盟勢頭太盛,我不想正碰其鋒芒,我覺得鄭伯伯的對,是時候出去走走了,所以,我打算出去旅遊!”
旅遊?親人被殺,財產被占,幫會被毀,雖然名義上這次是歸一盟對華幫出手,可是損失慘重的確實居風啊。然而當事人在收服了一支殺手部隊之後不圖報仇,竟然想去旅遊,任誰也不明白期間道理。
不了解居風的人或許認為居風是畏懼歸一盟,然而屋內的人卻一個也不會這樣想。
思忖了片刻,屋內的人都表示願意跟隨前往,尤其是在聽了目的地之後,各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居風給遠在浣城的薛打去了電話,讓他準備好資金,等待昌國宏。並且囑托他,在居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把興龍會館和縱橫速遞公司打理好就行。至於黑道,一切等他回來再。
馬上就要離開一段時間,居風少不了的和陸琪嘉纏綿告別,電話裏陸琪嘉第一次在居風“麵前”哭泣,哭的居風是肝腸寸斷。然而終究此行不得危險或安全,所以不能帶上後者。
居風又給居父生前的幾個朋友打去了電話,詢問了一番後,一行人決定今晚就走,先去肅省泉城,然後乘宇宙飛船,逃離地球表麵。
臨行的時候,居風望了一眼破敗的房門,大呼一聲後悔,眾人皆愣。
“修房子的錢得從那一億裏麵扣啊!”
眾人跌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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