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的夥食絕對算得上山珍,尤其是在這個紛亂流宕的邊界星域。居風確實有些日子沒有沾到如此的葷腥了,當然,若不是同時把自己人物的形象表現的更加漓淋盡致,他是不會吃得如此豪放不羈,大快朵頤。
他吃的開心,楊方看得也同樣開心。
還是那句老話,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晚宴已經接近了尾聲,在即將落幕的前夕,真正的壓軸“菜肴”才徐徐端上。
“鞠鋒,你覺得楊哥這人怎麽樣?”
楊方和幾個心腹對視了一眼,然後望著微醺的居風,問出了這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
他們給居風灌酒很有門道,真正的是微醺而已,不必太醉以致於胡言亂語,也剛好可以讓心情變得感性一些,方便溝通。
居風唇腮蠕動,飛快地把嘴裏的食物咀嚼囫圇,然後笑著回道:“楊哥這是在考驗弟啊!”
借著微釅的酒勁,居風一把拉過楊方的手掌握住,繼續道:“楊哥真是個好人。真的。對兄弟夠意思。我隻是地幫了楊哥一下,楊哥就把我當兄弟一樣,你們,楊哥是不是真漢子夠爺們!”
見居風的情緒有些激動,圍坐的幾人都暗自心喜,紛紛附喝著。
然而,接下來楊方的突兀一句話,卻讓居風陷入了短暫的驚愕。
“鞠鋒,你能這麽看楊哥,楊哥很高興。隻是楊哥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兄弟,其實,楊哥就是恐怖分子中的一員。”
無異於平地驚雷,居風震愕地臉上的笑容僵持住,有些困難地望著楊方,張大著嘴有些狼狽。
他緩緩地從從楊方的手上抽走自己的手,臉上的僵硬徐徐地褪去,換上了肅穆。呆了半晌,然後拿起身前桌上的酒杯一飲而下,之後又再度呆滯。
楊方很滿意居風的反應,對於尋常人,即使是混過黑道的普通人來,恐怖分子都猶如瘟疫的代名詞。因為黑道並不會和政府作對,反而要以此為假托。而恐怖分子不同,他們是徹底的獨立軍事武裝。
楊方知道,居風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出格的舉動,比如摔碗拍桌,都證明了此人的心理素質極佳,在所料範疇的上乘。而且他此時呆然不語,正是在內心深處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而這時候,正是需要自己增加砝碼的關鍵時刻。
楊方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居風的身後,徐徐道:“鞠鋒兄弟,你以前混過黑道,自然知道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最開始的時候,誰願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到這裏每和死神擦肩。可是,現實中太多的不公平,不得不把我一步步*到這裏啊。”
動之以情。楊方此番的言論對於大多數人來,都很有服力。但凡步入這個詭譎的社會而奮鬥打拚卻沒有成就的人,多多少少內心都有一些對這個世界的怨懟,不是無奈,而這就是現實。
而楊方的這些話則可以很大程度地引起共鳴,撩撥每個人內心關於反抗和嫉妒的心弦,誘使他們邁向罪惡的深淵。
楊方見居風緊繃的心情稍稍得到緩解,微笑著繼續道:“在外麵每餐風露宿,不得不做苦工才能維持生計,可是即使像采礦這樣的工作,不一樣有礦坑塌陷的危險嗎?你看兄弟們加入了恐怖分子之後,每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再為生計犯愁,生活也沒有了拘束,每自由自在的,多麽開心,多麽縱情。”
楊方完,其餘的兄弟們開始紛紛回應。
“是啊,鞠鋒兄弟。你看咱們兄弟,每都有肉吃,有酒喝,侃大山,多快活。”
“對啊,鞠鋒老弟,你看你那妻子,還得陪著你出來打工,多受罪。你要是和咱們兄弟一起,弟妹也不必再受苦了。”
“沒錯,……”
一時間眾口之言,攪得居風頭昏腦脹,直欲撲倒。楊方見狀,適時地製止了眾人,留給了居風自己思考的時間。
當然,留給他時間思考的時候,還得需要鋪墊一句。
“鞠鋒兄弟,你仔細地考慮考慮,不必立馬回答。就算不加入我們,就因為你救我一命的緣故,我們還是好朋友。”
居風聞言,臉上的神色還在糾結,然而內心裏卻在不斷地罵娘。好一個楊方,得冠冕堂皇,如果我今要是不從了你,我敢保證,今夜我的宿舍一定不會消停,薇拉和寧胖子的下場也難以保證。
就憑你們心狠手辣的性格,怎麽會留禍患、不除根?
楊方完就靜靜地坐在了一旁,其餘幾個人也早都撂了筷子,眾目睽睽盯視著居風,等待著不久之後的答案。
居風臉色凝重,眉頭緊蹙,握住著酒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正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半晌,又仿佛過了好久,居風才長吐了一口濁氣,終於下定了早就準備好的“決心”。
他抬起頭,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望著這一桌子美味佳肴,感歎道:“楊哥款待兄弟的這頓晚宴,兄弟可不能獨享。等會大家都吃完了,我可得給你們弟妹打包一些。”
楊方和幾人聞言,內心裏也都是長長地唏噓了一把,總算是沒有辜負一番心意。
楊方笑逐顏開,極為高興地道:“鞠鋒兄弟這的是哪裏話!我們吃剩的飯菜,怎麽能帶給弟妹,這讓弟妹怎麽看我們這些做兄長的。亞飛,你去吩咐廚房再炒幾個好菜,等會鞠鋒兄弟走的時候,一並帶著。”
亞飛正是那日與居風切磋的漢子,聞言立即歡快地去吩咐下去,他對居風可是很有好感,當日惜敗他手下,給了他很好的印象。
居風見狀,感謝溢於言表,又再度給自己的酒杯裏酌滿了美酒,豪爽道:“兄弟先幹為敬,多謝楊哥和兄弟們看得起我,從今以後,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楊方也端起了酒杯,嬉笑道:“放心吧,兄弟們一起,隻會有福,不會有難。來,喝!”
楊方和鞠鋒當先將酒水一飲而盡,周圍的幾個兄弟們也趁著興頭,連連觥籌相碰,一番宴飲再度出現*,又持續了許久,才最終落下帷幕。
夜晚的時候,居風拖著一身醉醺醺的酒氣,回到了宿舍裏,著實讓開門的薇拉鼻端一皺,一臉的厭惡嫌棄。
“醜媳婦,我回來了。”
薇拉沒好氣地把居風給拖到了床上,看來今晚是確實喝多了,當然薇拉相信還在居風的控製範圍之內。
居風倒在床上,手裏的食盒卻還是高高地舉起,薇拉接過來的時候,還是溫熱的,氤氳著馥鬱的食物馨香。
再看向床上的居風時,似乎也沒有那麽討厭。
薇拉把居風的外套脫下,倒在床上的居風此時已經發出了微微的鼾聲,這倒不是作假,而是對於薇拉的充分信任。
在床邊呆呆地做了半晌,薇拉起身去盥洗室打了一盆溫水,給居風擦拭了一下臉龐和雙手,盯著居風的雙腳,猶豫了半,還是脫下了鞋子。
夜深人靜,薇拉坐在窗邊的幾桌上,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著食物,很嫻靜,很安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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