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師父不僅給你們教授的武道很好,就連嘴皮上的功夫都如此了得。可憐我活了一輩子,竟然在輩麵前折了麵子。”
畢勝客完,垂下頭看著自己的狼狽模樣,不禁暗自笑了笑,然後竟然出了一個兩百年前很流行的玩笑話。
“以前不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卻不得不信。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史玉樹那個蠢貨,竟然把自己的保護神推到了對手的家門口,我看他是離死不遠了。”
牛見畢勝客一個人自言自語,不禁心裏暗自佩服,他的隨口一猜竟然會如此的準確,想必在杭城總部的同心會一定是活不過今晚了。
隻是那種貪婪狹隘之人,並沒有什麽可值得可惜的。
“你夠了沒有,難道以為拖延下去對你們就有好處了嗎?你可是花了幾百萬的生活費預定下的目標,為了家人的溫飽,我們也必須完成任務。”
梅子本來就對蒼顏白發厭惡,可是他竟然還喋喋不休個沒完沒了,更加讓梅子難以忍受,所以她絲毫不留情麵地打斷了在那裏反思也好感慨也好無病呻吟也好的畢勝客,然後鳳噦劍拿到了身前,準備再次展開戰鬥。
畢勝客離重傷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所以戰鬥離結束還比較遼遠。
畢勝客很狼狽,甚至很傷感,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絕望以致恐懼,因為他對於活了一輩子的自己十分地有自信,從他坐上華幫長老會的大長老那開始,這種自信就沒有絲毫地削減過。
華幫和同心會的長老會不一樣,看畢勝客身前的那十幾個年輕人就明白,華幫重視數量,而同心會則注重質量。
當年的時候,畢勝客也是一個英姿卓犖的青年,能夠在人才濟濟的長老會培養的新人中最終顯露崢嶸,這其中的過程可想而知的艱辛。
所以他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看著對麵的青年男女,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種笑就像是長者看著孩童,不是慈愛,而是覺得幼稚有趣。
所以梅子越來越憤怒。
畢勝客問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麽?殺了我嗎?我覺得居風應該不會那麽真,和你們兩個初出茅廬的孩開這樣的玩笑。我剛才的確承認了你們的優秀,但也隻是優秀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優秀的人,曾經的我就是,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依然是。兩個稍微優秀一些的人想要戰勝更多優秀的人,這,可能嗎!”
畢勝客的笑容因為自信變得很猖獗,於是不僅梅子,就連牛都覺得看上去很憎惡。
梅子真的不想廢話,然而覺得不點什麽讓這個老人認清自己,自己日後回想起來會覺得遺憾。
於是她道:“其實我和牛的本意是決心殺你,但是居風不想要我們受傷,所以才改成讓你重傷。我現在也覺得還是讓你重傷比較好,因為這樣,你就可以親眼目睹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化作塵埃,那種感覺死人是體會不到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滿身狼藉的畢勝客也失去了風度,於是臉色立時陰沉得仿佛要下雨。
牛和梅子給他開口還擊的機會,龍吟起,鳳噦舞,嘹亮的劍嘯響徹在切換的套房裏麵。
畢勝客慍怒不可遏。
他的愛徒們,長老會的精英們,未來的繼承者們,臉色異常的凝重。
方才已經交過手,像他們這種人,是不會對未知的事物有絲毫的留手,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十餘人便招招殺意橫生,步步戾意恣肆。
在他們高傲的觀念裏,對麵的兩個年輕人很厲害,真的很厲害,在同齡人中,確實超過了同儕的水準,不然身後的老師也不會狼藉如此——可是,也不過是兩個年輕人而已,在己方十餘人的包圍下,還有老師的坐鎮下,如何能最終取勝。
然而,戰鬥到現在,他們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隻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原來年輕人的最高度是他們兩個,而不是自己曾經以為的比自己略高一籌而已。
所以他們分外的凝重,他們沒有辦法用必死的決心去戰鬥,就沒有辦法有效的遏製對方。
紅塵裏有太多的瑣事憂心,他們還想要獲得更好的榮耀,還想要留著性命去角逐下一任大長老的權位,還想繼承華幫這樣巨型的幫派,然後高枕無憂地享受高高在上的美好人生。
所以今隻能敗,但是不能死,因為死了就一無所有,死了就沒有任何競爭的餘地,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於是他們便隻得敗。
倏然,龍吟劍響起,劍鳴清亮,但是在對方聽來,卻很殘酷。
一個年輕人,一個畢勝客寄予厚望的好苗子,離開了戰場,無法再戰。
再然,鳳噦劍引吭高歌,穿透牆壁,又一個華幫長老會的精英,離開了戰場,無法再戰。
這就像是一場瘟疫,一旦沒有有效的控製。一旦有一個人開始感染,便會不斷地擴散。
第三個人離開了戰場,無法再戰。
第四個人離開戰場,無法再戰。
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
一共有幾個人已經不重要了,十餘人的餘確切與否又有什麽關係。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所有人都離開了戰場。
隻剩下畢勝客一個人。
這是又一個階段的戰鬥,牛和梅子停了下來,略喘,看著畢勝客。
這次視線很直接,中間沒有其餘的障礙,一目了然。
他們看到了畢勝客眼裏的情緒,五味雜陳。
但是卻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悲傷。
敗卻不等於死,因為這兩個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基於這樣的想法,所以接二連三地有人離開。
這是很悲傷的事實,所以畢勝客真的很悲傷。
梅子清冷地看著或箕坐或依靠著牆壁或堆聳在牆角的華幫的精英,眼神裏沒有鄙視或者嘲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目光所觸及的人,他們的臉上都感覺到火辣辣地疼痛。
“畢大長老,你現在還覺得,我們想要殺你是癡人夢嗎?你的依仗似乎已經沒有了,而我們已經來到了你的麵前。”
梅子特別喜歡現在的畢勝客,悲戚得莫名有種喜感。
這就好像是一個膨脹的鼓起的氣球,忽然間被放了氣,然後氣球就撲棱棱地四處亂飛,須臾就化作了頹唐。
畢勝客聽著梅子的話,緩緩地脫掉了外麵已經襤褸的衣服。
“女娃,你當真以為,我剛才所展現的實力,就是我的全部實力嗎?雖然我承認,在培養下一代這方麵,我確實不如那幾個老家夥,但是論到實力,他們卻並不是我的對手。”
畢勝客完,周遭的年輕人都不禁垂下了頭,不敢直視畢勝客。
梅子看著畢勝客把外麵的衣服脫下,露出了一件貼身的長袖,完好無損。
她自然知道,雖然剛才畢勝客看著狼狽,實際並沒有受到實際性的傷害。然而她並沒有因此而生出凝重的氣息,因為這些早就在她的計算之內。
“就算是你全盛狀態,難道就能抗衡過我和牛嗎?”
梅子毫不留情地反駁。
畢勝客聞言,突然大笑了起來,看著梅子,倚老賣老地搖搖頭。
“話的太滿,隻能證明你內心的掙紮和恐懼。今晚上,我就要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尊敬長輩。”
畢勝客著,渾身的氣息立時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貼身的長袖被隆起的肌肉給漸漸地撐起,白發無風而起,眼神淩厲地仿佛一把剛剛淬成的絕世名刀。
周遭的弟子們見狀,心中一驚,心道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師傅出手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強盛的戰鬥裏,如此的話,今晚的結局還不準是什麽樣子。
於是乎,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淡淡的悔意,恨自己剛才放棄地太早。如果能夠再堅持一下該有多好。
受到師父的青眼,有時候比實力更加重要。
昌國宏看著氣勢越來越旺盛的畢勝客,心中更是一驚。他看到剛才梅子和牛的實力已經是驚為人,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垂暮之年還能這麽折騰。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現在畢勝客看起來強大的不可思議,但是昌國宏的心裏一點擔憂的情緒都沒有。
梅子看著畢勝客,牛看著梅子。
“準備好了嗎?”梅子問道。
“一擊絕殺,沒問題。”牛答道。
梅子點點頭,然後將鳳噦劍遞了過去。
牛接過劍,於是手裏有了兩把劍。
梅子送出劍,於是手裏沒有了劍。
然後兩個人一起衝向了畢勝客。
畢勝客看著兩人的舉動,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不祥的預感。
難道是……
沒機會多想,兩人已經來到。
陡然間,有颶風在房間起,兩道劍芒交替閃爍著光輝,刺得眾人不得不抬起手遮住眼睛。
大約兩秒,陡然間風歇,突兀地讓人措手不及。
劍芒也消失,眾人連忙向場間望去。
隻見梅子和牛還站在之前的位置,畢勝客也仿佛沒有動。
隻是胸口多了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正往外流淌著鮮血。
他艱難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這一切。不至於死,但是一身武道估計是廢掉了。
對麵的兩個人,牛吐出了一口血,身體膂力不支,連劍都掉落在地上,險些就要摔倒。
然而沒有摔倒,因為梅子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
梅子的雙臂無力地耷拉著,看樣子是嚴重的脫臼,實際上應該無比的疼痛,但是梅子卻臉上沒有絲毫的痛楚表情。
牛看著梅子,兩個人互相依靠著,慢慢地往外走去,並且旁若無人的著話。
牛有些自責道:“當初就應該我來輔助,女孩子脫臼了多不好看。”
出奇地梅子沒有生氣,更因為手臂的原因,沒有掐牛的耳朵。
她隻是道:“傻瓜,難道看到我吐血,你就心忍了?”
兩人來到昌國宏的麵前,牛輕聲道:“煩勞幫忙把劍收一下。”
昌國宏從剛才的驚愕中還沒有回過神來,於是怔怔地點點頭。
兩個人的身影又消失在門口。
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畢勝客一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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