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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飲默望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著一個頗大的盤子連飯帶菜一起扒進嘴裏的幹姐姐，心裏麵忽然湧出了一股暖洋洋的情緒。
一直以來，自己做的飯菜隻有爸爸一個人品嚐，偶爾給趙爺爺端去的一些，並不能滿足少年對於親情的滿足。但是現在，看著這個剛剛相認的幹姐姐不挑不揀狼吞虎咽的樣子，他的心裏才真正的生出了一種叫做歸屬的感覺。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習慣微生初陽的自來熟。
禮貌靠在窗邊，沐浴著被他拉開窗簾後投射進房間裏的陽光，然後有些鄙夷道：“我那誰家的姑娘，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人家飲默允許你吃了嗎？再明明是我們先來的，飲默做的飯也是為我們準備的，你倒是不客氣起來。才一年不見吧，胸沒長多少，臉倒是大了一個型號。嘖嘖……”
禮貌完，花雪月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些挽回的話，似乎對於這種現象司空見慣了。
果然，微生初陽對於禮貌的針鋒相對，一點怒氣都沒有，而是自顧自並且還故意吃出聲音，冷哼道：“切！飲默是我弟，是你什麽？這屋子裏倒是有個臉大無邊的，就是不知道是誰？一點都不自覺。”
禮貌抱著雙臂，陰陽怪氣道：“一點修養都沒有！”
初陽咀嚼完食物，道：“你教出來的徒弟倒是有修養，隻不過還不是得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劉星聞言，臉色一窘。禮貌把目光轉向劉星，恨鐵不成鋼道：“完蛋玩意！”
劉星何其無辜，這本就和他沒有關係，隻是長大的劉星倒是學會了抓住禮貌的痛處，嘟囔道：“你不還是一樣得聽師娘的話！”
“你什麽？”禮貌語調不善地威脅道。
花雪月在一旁接過話音，聲音微揚道：“星兒什麽你沒聽到嗎？”
禮貌見花雪月發話，立時就吃了癟，嬉笑著臉閉口不言。隻是看向劉星的眼神裏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劉星無奈一歎，心道怎麽每次這種情況最後都是自己受欺負，真是不公平。以後還是少讓初陽和師父見麵比較好。
飲默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這一幕，非但沒有覺得別扭，反而敏銳地察覺到了房間裏流淌出來的濃鬱親情。
他稚嫩的臉龐緩緩地舒然成一抹微笑，想著要是能夠和爸爸在一起沉浸在這種氛圍中該多好。
“離開這麽久，難道就不想和飲默一起回家，讓他體會到親情嗎？”
區西北兩公裏的荒郊裏，野生的十幾株玉米在隨風搖曳。田塍間有三道身影，聲音是一個青年人對另一個邋遢看不出歲月的人所發出。
“昔人已去，我知道無論我怎麽，都沒有你自己走出那個晦暗管用。我隻是想讓你明白，孩子無辜，已經無辜了八年，不能無辜一輩子。”
前仇舊恨，或者往昔的悲傷苦痛，都不應該流傳到下一代，到出生以來什麽都懵懂無知的飲默身上。
五看著居風，等待著他的答複。
歲月這把殺豬刀，誰也逃不過，誰也躲不掉。竹夭望著黝黑的居風的臉，心裏麵真的很惆悵。
因為歲月實在對這個單身的男人太殘酷。
居風沒想到，八年了，他們還是找到了自己，他也沒有想到，八年的時間過去了，一切卻都好像是在昨。
“你何苦來找我？找我一個廢人又有什麽用。多花點時間在自己的事情吧，你不是還要去征服殺手界？”
居風雙目暗淡無光，神情蕭索就像身邊已經枯黃的玉米秸稈。他淡淡的吐出話音，因為胡須太過濃稠的原因，嘴巴好像都沒有張開一樣。
五突然笑了起來，搖搖頭道：“八年了，滄海桑田，你難道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全部變了樣子嗎？我的目標很早就達成了，去過星，見過你的師兄們，他們都很想你，希望你有時間再回去看看。我在大麥哲倫星係還呆了三年，那裏太過機械化，沒有純粹的武道，也沒有純粹的高手。所以我又回來，開始尋你。”
五真的是殺手界的皇者，善於殺人，也善於找人。他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在茫茫華國的疆域裏麵尋到了居風的蹤跡。
“真的沒有必要，外麵再滄海桑田，也不過還是人在掌控，歸根結底人類還是主宰，我還要有什麽擔心。”
居風真的有些已經習慣了每暗無日的日子，看著飲默在一進步，他就已經很是欣慰。
可是，接下來五所的話，還是讓他不由一驚。
“你知道嗎？聯合國已經快要土崩瓦解了，寰科造在去年的時候開始了反叛聯合國，他們想要統治宇宙，現在整個大麥哲倫星係的宇宙警察都已經支離破碎。”
聯合國是世界各國的聯合，擁有無上的權利，管轄寰科造自然是理所應當。可是寰科造竟然開始了反叛，竟然要推翻聯合國，要自己統治宇宙。
居風聽著這個消息，有些迷惘，疑惑道：“寰科造哪裏來的軍隊對抗宇宙警察。”
五沒想到居風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的地方，回答道：“其實我對宇宙的事情不了解，但是寰科造的軍隊是聯合和平軍，現在改名叫做綏寰軍，綏靖寰宇軍隊。”
居風聽到聯合和平軍的名字有些耳熟，仔細思考了一下，才恍然記起。
聯合和平軍是寰科造帶頭的宇宙財團組建的軍隊，用來維護一些和平，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麽作用，卻沒曾想到深遠的影響是在這裏。
然而居風隻是片刻的驚訝之後，便又回到了漠然的態度。
“誰統治又能如何，平民百姓的日子又不會受到影響，如果寰科造能夠給大家帶來更好的生活，不定反而更加得民心。”
隻是居風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龍老和龔長生的麵孔，想來他們是一定要捍衛宇宙警察的尊嚴的，此刻也許正在鏖戰吧。
五似乎料到了居風會這樣回答，緊接著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在大麥哲倫星係的時候遇見了陳探花，他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並囑托我回來抓緊找到你告訴你，所以我才會這麽著急地回來尋你。”
陳探花？居風當然記得這個自己的夥伴，在嘉兒出事之前，他就已經離開了地球，去往大麥哲倫星係尋找青龍和尚的幕後推手。這時候突然急著尋找自己，應該是查到了什麽結果。
曆時八年了，難道他還在一直尋找嗎？
居風看向了五，等待著他的下文。
“陳探花，你讓他查的事情，他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和寰科造有關。”
居風聞言一窒，僵硬了半晌，大腦裏瞬間浮現了很多種的可能猜想。
如果是幕後黑手真的是寰科造，那麽他們的這一場陰謀可就真的是蓄意良久，而且竟然不惜和恐怖分子聯手，竟然不惜花費那麽多的代價，讓那麽多的無辜百姓流血犧牲，才換取自己的統治。
這樣的鬥爭，和單純地與寰宇警察的鬥爭，性質截然不同。
這是惡性的貪婪，而不是良性的反抗。
居風的眼神裏多出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五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然後心裏麵稍稍放心了些，繼續道：“我在來找你之前，已經把消息通知了浣城，估計很快，就有很多人會來到你的家裏。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隻是不想飲默過我們時候那種生活。就算你是他爸爸，也沒有權利這麽做。”
竹夭想了想，在旁邊繼續道：“這八年來，克勞瑞絲一直在碧水依瀾裏等著你。池田雅惠雖然回到了瀛國，但是每到明的時候，她也都會飛到京城，和克勞瑞絲一起住上一段時間。她們都，你每年都會去，因為墓碑前的鮮花，永遠都是新鮮的。”
居風想起那兩個可憐的女人，心中真的如刀絞一般。
沒有人錯了，可是卻懲罰了所有人。
八年來，自己已經幾乎麻木，每除了昏睡，所想的就是和陸琪嘉的點點滴滴。音容笑貌，一顰一簇，仿佛就在眼前，但是每當居風想要抓住的時候，卻發現那真的隻是眼簾內，視線外的東西。
每聽著飲默和自己話，看著飲默一板一眼地做功課，看著他流露出來的孤單和悲悵，居風心裏又何嚐好過。
難道真的到時候了嗎？嘉兒，你我該回去嗎？
居風抬起頭，望著寂寥的碧霄，有幾朵白雲在遊弋，有三兩鳥兒在飛翔。
五道：“風，該離開了。人不該有形無跡，先去的人也不希望你在人間隻剩一個軀殼。”
居風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秋風，感受動息之間的情誼，居風在心裏喃喃道，嘉兒，你能感受我的心跳嗎？
“呼！”
居風長長地舒出一口濁氣，喃喃道：“是該回去了。”
彈指一揮間，八年過去了。往事就算揮之不去，但是也能夠疊起來，放在心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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