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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語轉頭看向雲陵川，說道：「凌家購買軍需裝備的賬目有問題。」
雲陵川點頭，說道：「虛報價格做假賬。二十五兩銀子的中等戰馬，他報的是三十兩價格，每一萬匹戰馬他就能從中吃掉近八萬兩白銀，其他軍需裝備也是如此。凌家掌兵權這麼多年，每年從朝廷撥下來養兵的銀錢中，可以貪掉三十萬兩有餘，多年總貪污所得達百萬兩。所有賬目屬下記錄得清清云云，殿下什麼時候要屬下就什麼時候呈給殿下。」
「除此之外，凌家權大勢大，這些年各州地方官暗中行賄數額同樣也不小。西楚境內莞南莞北，余家和陸家為了攀上這位靠山，每年以端妃生辰的名義送上去的銀兩就多達十餘萬兩。凌家家底之厚實，尋常人難以想象。」
雲陵川說完，星曜補了一句：「主子，五皇子此前還收了一些富家學子的孝敬，承諾今年秋闈讓他們榜上有名，收取的白銀足有三萬餘兩，另外還有近一千兩黃金。」
雲輕語默了默，開口道：「本宮若是抄了凌家，你們說皇帝是震怒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凌家居然比曾經的戶部尚書府還有錢。一個手握兵權的武將，本就沒辦法讓君王完全放心，他居然連貪污都敢做，這是在作死的路上來回蹦躂啊。」
雲陵川輕咳一聲，說道：「應該是高興吧？西楚太窮了，皇帝也是難做。」
雲輕語依靠在椅子上默默點了個頭，說道：「西楚的確太窮，窮得皇帝想做的很多事情都做不成。凌家膽敢在養兵的錢上動手腳，註定他們死期將至。」
雲陵川沉默片刻，表示：「屬下有調動一百萬兩白銀的權利，殿下若有需要……」
雲輕語直接打斷他：「不用。本宮要是能把西楚所有貪官的家都抄了，國庫起碼可以多出一千萬兩白銀。」
雲陵川聞言遲疑地看着雲輕語，說道：「一千萬兩對於西楚國庫來說可能不算少，但是若要真正讓西楚富庶起來，兵強馬壯，這點銀子只是杯水車薪。」
雲輕語淡笑，說道：「本宮沒打算讓西楚變得跟東陵一樣強大。」
雲陵川心裡還有一些疑問，作為忠臣，屬下不能過多地探問主子的想法和打算，於是他只能說：「殿下不用顧及皇上和戰王，不管殿下想做什麼，兩位主子都會無條件地支持。」
雲輕語眸色微暖，笑了笑，說道：「本宮知道，不過暫時還不需要。」
雲陵川沒再多說什麼，很快也告退離開。
星曜沉默地站在一旁，對兩人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等到雲輕語洗漱完畢，依坐在床上習慣性地翻看兵書時，星曜跪地稟報：「屬下，方才得知凌家兩位夫人下午進了宮去見了端妃娘娘。」
雲輕語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說道：「見就見吧，意料之中的事情。凌敬怎麼樣了？」
星曜回應：「下午凌家侍衛把他送過來了，後院那五個人一起去把人接進了西院。」
星曜的目光總有意無意地朝雲輕語的手看去，暗道：「主子的手真好看。」
雲輕語聽到後有些詫異，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來，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看？」
星曜垂眸，說道：「屬下沒什麼看法，凌敬冒犯主子理該受到一些教訓。既然進了公主府，在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凌敬就不必出去了。」
雲輕語 「嗯」 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伸手扶了扶星曜的頭，說道：「時辰不早了，睡覺。」
然後移到內里，將不遠處的燈熄滅。
星曜應了聲 「是」，輕手輕腳上了床榻，拉上被子，跟往常每一日入睡前一樣無可挑剔地安靜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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