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沐君澤聲音哽咽,只覺的心中比被刀剜了還難受。
蘇澈聞言破涕為笑道。
「傻阿澤,我怎會厭你?我還擔心你會厭我呢?」
「怎麼會!那你這是……」
蘇澈抹去眼淚,笑着道。
「先去穿衣服,怎的光着腳就這麼踩在地上?我剛才是想用來綁許牧的,並未有輕生的想法。更不會怨你,厭你。」
「我……心悅與你。」
說完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沐君澤的目光,沐君澤聽到蘇澈的話先是一愣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蘇澈故作生氣的說道。
「再站在地上我可要收回方才的話了。」
沐君澤這才趕忙收拾好自己,又不確定的問向蘇澈。
「子期方才說心悅與我可是真的?萬不可玩笑,更不可收回。」
「不收回,也不是玩笑。你若不嫌,今後……你便要為昨晚的事負責,可想好了再說。」
沐君澤聞言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告訴他這是真的。
蘇澈見他不說話,語氣中故意帶了些許促狹道。
「怎麼?後悔了?如今後悔倒也來得及。」
「不後悔,不後悔,負責,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願負責。只是覺得如夢一般,有些不敢相信。」
蘇澈在沐君澤的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如今可相信了?」
「信了信了,其實早在那日驚馬時初見,我便心悅與你,只是不敢知曉你的心思,恐你知道後便離我而去,子期,你可信我?今後我定不負你。」
蘇澈點了點頭,他怎會不信?上一世他們交集甚淺,他都趕來為他收屍,甚至不嫌那時的他腐臭腌臢,他如何不信?
好在這一世他並沒有再錯過他。
兩人說完卻尷尬的坐在一旁,像個剛見面表露心思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沐君澤突然注意到躺在一旁的許牧,不由得疑惑。
「我昨日打暈他的力度不輕,卻也不該昏迷這麼久才是,他……」
蘇澈這才反應過來,他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他告訴沐君澤,他醒來後怕許牧突然醒來,而他一人又奈何不了他,是以保險起見便給許牧又用了一次迷藥。
想起昨晚的狀況,想着許牧房內應該有迷藥的,果然被他找到,見還有剩餘便都給許牧用上了。
突然蘇澈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
「我不知用藥劑量,他不會死了吧。」
聞言沐君澤上前一試後告訴蘇澈大可安心,人還活着可能會昏迷的久一些。
兩人有了話題,也不再顯得十分尷尬,蘇澈和沐君澤收拾好後便離開了房間。
……
待許牧清醒時已不知過了多久,只覺頭頂刺痛,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摸,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這才發現,周圍十分陌生,而他則是被吊捆在半空,脖子上還多了一個繩索,像是上吊所用的。
而腳下是幾塊磚頭,周圍漆黑一片,看不到人,更看不到周圍的東西,唯一的光線便是從頭頂照下來的,只是是月光想來是晚上。
卻不知自己深處何地,未知的恐懼襲上心頭,他聲音微顫,試探性的輕輕喊了一聲。
「有……有人嗎?」
耳邊傳來的回聲告訴他,這裡的空間很大,突然頭頂的光不知是被遮住還是怎的消失不見。
周圍安靜的連蟲鳴聲都沒有,也沒人回應他,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前方卻突然亮起燭火,待眼睛適應後他看向前方,瞳孔猛的一縮。
只見面前有一張衙門的桌案和椅子,而桌案後方的牆壁上卻並不是衙門的海水朝日圖,而是一副駭人的百鬼圖。
百鬼圖正中間有一奇獸,此獸獨角,犬耳,虎頭,獅尾,龍身,麒麟足,足踏祥雲。
許牧心裡大驚,他認得那奇獸,看模樣像極了傳說中的諦聽。
再看那中間所坐之人,臉色烏青,凶神惡煞,頭戴冠冕,身着官服,一手毛筆,一手拿冊。
兩旁分別站立着牛頭人身和馬面人身,不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又是誰?
此時的許牧只覺得腿軟,恨不得還在昏迷,周邊燭火突然燃氣,嚇得許牧一個激靈。
燭火由綠變紅,兩側站立兩排皆是人身鬼面,其手中根根紅色仗棍在燭火和壁畫的襯托下格外陰森。
他面前也端來一個火盆,火盆中是燒紅的碳和烙鐵,火焰的灼熱撲面而來,許牧此時卻是一身冷汗。
莫非他這是來到了陰曹地府不成?
只是他因何而死?他只記得他即將就要得逞,就在他準備和蘇澈溫存時突然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在這裡了。
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顫顫巍巍的問道。
「不……不知……堂……堂上何人?此……此乃……乃何處?」
「哦?」
堂上那人聲音極具威嚴,許是周圍環境襯托加上聲音極大,顯得有些森然可怖。
許牧身子一抖,只聽那人接着說道。
「吾乃判官!此處乃是地府天子殿!許牧!你可知罪!」
「砰」一聲,驚堂木猛的拍在桌案上,若非此刻許牧被掉在空中,只怕早就嚇得跌坐在地渾身顫抖不敢動彈。
天子殿他是知道的,聽聞地府天子殿是專門用來審判幽魂的地方。
莫非他真的死了?還下了地獄?
許牧雖然害怕,但並未喪失理智,僅存的理智讓他強忍恐懼問向判官。
「判官大人,敢問小人是如何死的?又何罪之有?」
倘若是假的,那他自然不知道他做過的壞事,有些事他做的十分隱秘只有他自己和小南知道。
若是真的……不,不可能是真的,他安慰自己,等着那判官開口。
只聽判官說道。
「你昨日子時,對一男子行害,欲行不軌之事,不料天不饒你,磚瓦掉落死於非命。至於你所犯何罪,可見你並非誠心悔過竟想試探於本判官!」
「你可知坦白從寬,若要本判官細數而來,數罪併罰你應下十八層地獄受永世不得超生受無間之苦,還不如實招來!」
驚堂木一拍,身側仗棍齊響,「威武」震天,擊垮了許牧最後一絲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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