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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牧聞言放心了一些，但他還是不明白方易通救自己的原因。
方易通眼見再不說明白，許牧只怕會越想越離譜，索性說道。
「那時我便覺得兄台非池中之物，心性非常人所比，但以兄台才能今後若想在京城待下去只怕不易，且我與許兄乃同路人也，你有謀劃之能我有敢做之為，若你我聯手，何懼蘇家？又何懼其他？」
許牧這才明白，方易通的確算不得什麼好人，他說的也沒錯，他負責出主意，方易通負責做，那如果出了事，方易通若非萬不得已便不會牽連到自己。
這倒是一個翻身的機會，屆時他有錢有權，區區蘇家，他要報今日之恥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今蘇家與他翻臉，他孤立無援，若想起勢，必然需要靠山，而方易通相比蘇家可就不一樣了。
方易通雖家中經商，但在官場上也是有人的，以他的才能考中進士不成問題，有方家幫襯他何愁前途？
所謂民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到時蘇家如何還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的？
想到這裡，許牧便答應了下來。
「真是天不絕我許牧，日後我與方兄同氣連枝，他日功成名就，定不忘方兄今日搭救之恩。」
方易通擺了擺手道。
「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許兄客氣了，只是這幾日風頭正盛，還是要暫避為好，若許兄不嫌，我在城南郊區有個宅子，許兄可去那裡居住些時日。」
「待我與家中長輩商議好，這邊事了再議。」
許牧點了點頭，便前往了郊區，但並沒帶上小南，只因小南向來與他形影不離，也算心腹。
若小南消失，必會引起猜疑，再一個他也可趁機觀察一下方易通所言是否屬實。
若真心與他合作最好，若有不對，他一人也好脫身。
……
另一邊，蘇澈回家安撫了父母后便去了丹藥堂，珍宅被燒後，修繕好還需時日。
去別的地方也容易引人注意，丹藥堂是最安全的地方，傍晚，兩人在閣子交談，沐君澤問起。
「怎的就這般放了他？若是就此除掉豈不更好？」
蘇澈搖了搖頭，早些年間，曾有一道士路過他家門前，說許牧命中富貴，一生順遂，縱有大難也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
只是命中有一致命缺陷，此劫若過，一生無憂，而這一劫只會在他運勢頂峰時出現。
沐君澤聞言略顯疑惑。
「那人所說未必是真，此人陰險狡詐，損人利己，此次放他無外乎放虎歸山，倒不如直接了斷的好。」
蘇澈卻說，原本他是不信的，但那道士見他則說，他前半生富貴榮華，平安順遂，但及冠之年左右會有一劫，與許牧的劫難相互牽扯關聯，兩人必有一傷，只是可憐他命運多厄，卻有轉機，之後便要收他為徒。
他那時年級尚小，又十分喜歡許牧，這些他也沒放在心上，並拒絕了道士，道士聞言連道可惜便離開了蘇家，分文未取。
再找時便不見蹤影，但沐君澤不知他重活一世，那道士所說一一應驗，蘇澈只告訴沐君澤說。
「那道士所說的確屬實，有些東西的確符合，左右不差這幾天，若他當真命好，便是要他性命也會有人相救，不如多等幾日。」
「只是他平日交友甚廣，難免其中有衙門之人，所以這裡需要阿澤相助，成敗如何便看那日了。」
沐君澤點了點頭，他向來不信鬼神，但既然蘇澈有所顧忌，只要不是對許牧余情未了他便不擔心什麼。
他自不信，有他在，許牧還能翻了天不成，不論如何，有他兜底，有他在，任何人休想傷子期分毫。
兩人聊着，蘇澈突然問道。
「想起一事，你這君澤二字可有何寓意？」
沐君澤道，先皇在位時他是皇子，吃穿用度，及生命都是君恩所賜，母妃當時起這名字便是要他不忘君澤，不忘君恩。
說完後他問向蘇澈，蘇澈單手托腮，笑着說道。
「我同你差不多，不過我是阿父阿母想要望子成龍，望，子有所期，期有所成，不想讓我成為胸無大志之人，至於澈字是阿父所起，希望我清澈如水，不存禍心，坦誠待人，清清白白。」
原本他是要叫蘇清的，但阿父說太像女孩名字，便取了澈字。
兩人又相互聊了很多，直到深夜才依依不捨的互相告別，沐君澤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蘇澈。
最終跑了回來，他對蘇澈鄭重說道。
「子期，我等你，待你高中，我便娶你。」
蘇澈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句話和許牧曾說過的話有些相似。
在大裕，男男成婚並不稀奇，也未禁止，便是官員權貴家中都會飼養男寵。
只是世人多有偏見，不是他不信沐君澤，而是他若是普通人家，或許不過一時熱鬧，街坊鄰居議論幾句便也就忘了。
可他是王爺，他一商人之子倒是無妨，可他卻不行，身為王爺，戰功顯赫，民心所向，更是當今的手足兄弟。
若他當真娶了自己，每逢戰事，每次立功，乃至百姓說起皇家來，只怕都會被人記起。
他只怕會是他一生的污點，可他又怎會不知？卻仍舊願意。
只是他願意，但他卻不能坦然讓他背負這些，蘇澈一時陷入了兩難禁地。
送走沐君澤後，小桃看出蘇澈似有心事，不由問道。
「公子在擔心什麼？」
蘇澈嘆了口氣道。
「原本以為，只要緊緊抓住便不會如從前那般錯過，可如今才知，握住的代價竟如此之大，若早知如此，或許錯過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桃不解蘇澈的意思，接着說道。
「小桃不解，既是想要抓住的東西，不然是不能錯過的，若是可以錯過的又何必抓住？抓在手裡的東西又豈有放開之理？便是東西，也須得問那東西願不願意讓你拱手讓人呢。」
「只憑自己所想，便決定兩方，這才是最傻的，對另一方也是不尊重的，雖然不知公子所說是人是物，但是換做是小桃，小桃是斷斷不願的。」
「今後事今後議，如今還未過完，何來今後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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