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聞言笑着輕敲了一下小桃的腦袋,經過小桃一番話,他也是豁然開朗。
「你說得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我也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蘇澈笑着和小桃回了藥堂,這幾日他都住在這裡,夜晚他又思索一番,最終決定。
人生不過幾載,若總顧他人而活,誰又為他而活?再說了不過碎念幾句,也不會少塊肉。
他還沒問過沐君澤,不能替他決定什麼,若他不怕風雨襲,他又何懼同淋雨?
這幾日他都住在丹藥堂,曲青玄給他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蘇澈聞着丹藥堂的草藥味,沁人心脾,有種草藥的清香。
要不是喝過,他都不知道原來草藥熬出來的藥可以這麼苦,而在這裡他也十分的安心。
蘇澈看着窗外曲青玄忙碌的背影陷入回憶,上一世曲青玄並非袖手旁觀。
只是曲青玄也被許牧找了由頭囚禁起來,丹藥堂也因為蘇家而變得艱難。
這些他都記着,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曲青玄上一世所受的苦,但他也能想到,曲青玄在許牧手裡想必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誰讓他和蘇家交情匪淺呢?
這一世,他在乎的人,他都要盡全力保護好,絕不會讓他們再受一點傷害。
「我見你還沒睡,便過來看看。」
曲青玄打開門,見蘇澈站在窗前對他說道。
「怎麼?快科考了,心裡緊張?」
「那倒沒有,曲伯父,科考之後我想和您好好學習一下醫術,不知您可還願意教我?」
曲青玄聞言愣了愣,之前便說讓他來學,但那時的蘇澈心思全都在許牧身上,再加上他對醫術也確實不感興趣,久而久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成了隨口的調侃玩笑。
如今蘇澈主動提出,的確讓他驚訝,蘇澈之所以要學也不是一時興起。
而是自經歷了上次被許牧下藥的事情後,他便深刻覺得,技多不壓身這句話是對的,這次尚且有沐君澤在。
若是日後在遇到這種情況呢?若是家人被人投毒呢?他若懂得一些,或許能在這方面的事情上將本該嚴峻的事情有所轉機。
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後的路還很長 難保不會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怎麼突然想學了?以前讓你學時,你可是一萬個不願意,如今是想通了?還是經歷了什麼事?」
許牧給他下藥的事情曲青玄並不知道,這件事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是不會往外傳的,便是他父母也是許牧親口說出,這才知道,但也絕口不提。
一來是怕有心人聽到,傳了出去,而是怕蘇澈聽到後回想起這件不好的事情。
蘇澈笑着解釋道。
「人總是要成長的,如今我也不小了,今後的路還很長,總是會有一個人的時候,總不能事事依靠父母和您的庇護。」
「且世事無常,多些技能壓身總是好的,以前貪玩的年紀,沒少讓長輩們操心,如今也得學會自己操心自己了。」
聽着蘇澈的這番話,曲青玄沉默了片刻,蘇澈算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這孩子什麼秉性他最是清楚。
自從上次見他便覺得蘇澈變了,如今更加覺得蘇澈定然是在什麼地方受了委屈,一瞬間的成長有多痛他也曾經經歷過。
尋常人家被保護的很好的孩子很少有很年輕便十分成熟的,曲青玄看在眼裡,也沒多說。
多說無益,蘇澈說的對,未來的路還得自己走才踏實,而他能做的便是盡他所能給予最大的肯定和支持。
「好,待科考結束,你便跟着我,入門的我叫人給你幾本書先看一下,可有什麼想先學的我絕對傾囊相授。」
蘇澈起身道謝。
「如此便多謝曲伯父了,只是澈兒還有一事相求,我學醫這件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還要辛苦伯父。」
說到這裡曲青玄也心中有數,點了點頭,叫人拿了基本基礎的醫書便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雖不知你經歷了什麼,但成長並非壞事,若有難處儘管開口,曲伯父這把老骨頭還是有些用處的。」
蘇澈點了點頭,他知道曲青玄想必是知道了些什麼,但他並未多問,反而告訴他,他並非一人。
這讓他十分感動,送走曲青玄後,蘇澈便開始計劃之後的事情,一直到了深夜才睡去。
曲青玄也一夜沒睡,倒不是擔心蘇澈怎樣,而是蘇澈突然提出學醫,必然是有什麼地方需要到。
但小傢伙並沒明說,他又不好多問,而學醫非一日可成,眼下得教他些實用的,且短時間內學的差不多的。
他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教起,就這樣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曲青玄便頂着個黑眼圈,抱着一堆書來到了蘇澈的門前。
蘇澈一開門,見到如此憔悴的曲青玄不由得嚇了一跳。
「曲伯父這是怎麼了?怎的如此憔悴?可是昨夜沒睡好?這是……醫書?」
未等蘇澈反應過來,曲青玄便進屋,把書擺到桌子上道。
「快過來坐下,我昨夜想了又想,覺得治病救人對你來說沒什麼太大的用處,在幾番思考下,決定叫你辯毒解毒,這對你來說或許更有用處些,你覺得如何?」
蘇澈看着一臉認真,臉色憔悴的曲青玄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聲來。
「甚好,我正有此意,還未來得及同伯父講,難為伯父思慮周全為我想了一宿。」
「客氣的話我便不說了,這些書我先看着,您老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曲青玄聞言擺了擺手道。
「無礙,這些書你未必看的明白,這裡面若有一處思慮錯了,可是要命的事兒,以你的能力想必這次科考不成問題,是以我決定先教你一些基礎的。」
「待科考後你也不必來了,尋個別的地方我去找你,如今藥堂里也不用我事事親為,這點兒時間還是有的。」
蘇澈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說學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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