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乾宮,遠遠就看見宮院裡跪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陳海低聲稟報:「端妃娘娘已經等您很久了。」 皇帝心裡不無唏噓。
端妃這些年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其實挺喜歡她的,可凌家的所作所為太過大逆不道,他又瞬間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
短短几日過去,昔日聖寵無雙的端妃仿佛蒼老了十幾歲,雙眼紅腫,臉色慘白而憔悴。見到皇帝過來,端妃抬起頭,她含着淚水祈求皇上:「臣妾該死!」
皇帝看着這個伺候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端妃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繼續發落於她,只淡淡開口:「凌家的事情到此為止,朕不會再往下追究,也不會讓此事牽連到你和天錚的頭上,你別想太多了,回去吧!」
端妃聞言,面上瞬間浮現絕望之色,說道:「沒有了娘家,就算皇上饒恕臣妾,臣妾以後還怎麼活?」
皇帝剛才的那抹不忍,被端妃這句話衝散了。說道:「你讓朕網開一面饒了他們,那朕以後還如何服眾?家國律令你當做是擺設嗎?你對天錚,對凌家盡心盡意,可你這些年對輕語如何?你那兩個侄子是怎麼冒犯輕語的?偏心如此,端妃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端妃悽厲地哭喊着:「皇上,凌家這一脈連個子嗣都沒有。凌敬也不知是死是活,臣妾只求皇上讓凌衍留個後,也給臣妾留個念想成嗎?」
皇帝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了,端妃還會提出這種請求,微微發怒,說道:「你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就無父無母,讓他剛出生就活在仇恨里,長大了找朕報仇?」
端妃身子一晃,急忙搖頭想要解釋。皇帝已經沒耐心再聽下去了,高聲道:「來人,送端妃回去。」
另一邊,二皇子府,皇后嫡子云天闊坐在書房裡聽着屬下的稟報,他冷冷一笑。
「凌家這件事影響極為惡劣,可皇上居然沒有降去端妃的位份,不知是看在長公主的面上,還是對端妃情分未了。」
一旁的下屬開口回應:「就算端妃位份還在,沒了凌家,五皇子云天錚也就沒了爭儲的能力。倒是三皇子雖然降為郡王,可明天就是太后壽誕,晉郡王若是提出見陸貴妃……」 二
皇子云天闊懶懶地看了他一眼,糾正道:「什麼陸貴妃?他現在是陸昭儀。」
男子聞言抱拳請罪:「殿下所言極是,是屬下失言。」
二皇子滿懷期待地冷笑:「當初陸貴妃之所以被貶為昭儀,就是因為得罪了雲輕語。父皇正是用得到雲輕語的時候,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棄子而讓她不高興?若是他在明天的壽誕上折騰出幺蛾子,再去招惹雲輕語那就更好了,說不定直接被打入冷宮,從此除名。所以人,有時候還是要多點耐性,凡事讓別人去折騰,看我這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得儲位,坐享其成,多好!」
二皇子開心地笑了笑後又提醒身旁的男子:「最近秦家一定要注意,別太出風頭,家裡別放太多金銀財物,若真被雲輕語查出來了,只會百口莫辯。」
「殿下放心,秦家一清二白,長公主就算把整座宅子過來,也不會抄出不合理的銀子來源。」 二
皇子微微點頭,說道:「總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關鍵時刻別去招惹雲輕語。」
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殿下放心,相比於各府的怨恨算計,長公主府倒是一片歲月靜好。」
雲輕語早膳後教星曜下棋,午膳後又是教星曜彈琴馭音。
這會兩人又切磋起了武藝。
武功這種東西需經常鍛煉,尤其是身居高位者,凡事有人效勞,若不經常練練手,難免會有狀態下滑的時候。就如雲輕語此時一個不穩要向後倒去。
星曜頓時大驚,丟掉手中木枝,身形一閃,迅速閃身過去要扶雲輕語。
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和這英雄救美的動作,讓雲輕語不知不覺臉頰泛紅。
星曜的紳士手遲疑了兩息,最終還是貪戀地衝破規矩扶住了雲輕語的腰。將人扶穩後,他乖巧地靜靜等着主子,若是不高興受罰也願意。
雲輕語和星曜對視了幾息,唇角微挑,說道:「不錯,越來越有范了。」 星曜抿唇不語。
心底一角悄悄柔軟了許多,於一個強悍到無堅不摧的影衛而言,這種柔軟是致命的利器,沾之則死。可是他卻忍不住沉淪,甚至想貪求更多。
忽然,一個黑影少年閃電般飛掠而來,星曜神色瞬間恢復冰冷。
紅羽覺得星曜受寵可能跟他的一身黑衣有關。他美滋滋地向雲輕語展示,說道:「殿下,看看我這身打扮好不好看!」
雲輕語無聲嘆息,問道:「紅羽,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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