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的搖動中聽到了柳姐的「哭聲」。
食髓知味。
整個下午我們都在一起,搖一陣歇一陣,不眠不休。
該吃晚飯了,我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柳姐朝我的光屁股扇一巴掌,我朝她胸前扭一把作為還擊。
她起來做飯,腳步趔趄的樣子。
5
第二天中午回來,柳姐坐在門口抹眼淚。
我很心疼,想上前抱她,卻不料刀疤臉從屋裡出來:「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救孩子的命啊?你要是能哭出來錢還行,哭不出來錢頂鳥用?」
刀疤臉氣哼哼地走了,我抱着柳姐:「姐,出什麼事了?」
柳姐在我懷裡抽泣:「兒子跟他奶奶在老家上小學,被車撞了,人現在醫院呢,急着用錢……可我的錢都被他拿去賭了、吃了、喝了……」
上一個暑假、寒假,我在一個搏擊俱樂部干陪練,老闆彪哥是個東北哥們,很仗義地按每個月8000的底薪給我算,我這裡存了差不多有小兩萬,這是我這個單身狗的全部身家。
我跑回屋拿出銀行卡:「姐,我這裡有一萬九千多,你先拿着用吧!」
柳姐不要,我把卡扔她懷裡回屋了。
夜裡,柳姐跑到了我的房間,摸黑上了我的床,天熱,我的窗戶沒關,我不知道其他房間能不能聽到柳姐的「哭聲」。
一個星期後,刀疤臉又來了,還是要錢:「醫生說兒子小腿骨折,得做手術,至少得兩萬……你是他媽,你不想辦法誰想辦法!」
我找了彪哥,答應每個周六周日都去他那裡打卡上班,從他那兒預支了5000塊給了柳姐。
這段時間刀疤都沒有在這裡過夜,我過來陪柳姐,她也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問她:「姐,是不是孩子在醫院還得用錢啊?還差多少?實在不行的話,我從借唄和度小滿那裡再給你借一些?」
柳姐抱着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沒有想到「江湖」的水竟然這麼深,差點把我這個小警都給淹了。
我去找了指導員老寥,詳細匯報了這段時間的「生活」。
雖然「細節」沒講,但這個比我大了二十多歲的老鳥肯定什麼都想到了,我也不臉紅,只要他肯幫我,不要臉又怎麼了。
第二章
1.
我叫柳如煙,很多認識我的人都說我長得像柳岩。
農村孩子結婚早,我18虛歲那年嫁給了李向前。農村吧,就那麼回事,婆家種了三畝薄田,公婆年紀大了,還不時得吃個湯藥啥的。
結婚不到一個月,向前出來打工,後來工頭給家裡打電話,說他受傷了。
我來了,看到向前臉上多了道斜貫而過的疤。
疤就疤吧,雖然稍有那麼點難看,但也增添了很多 「男人味」。
可誰知道,自從向前變成「刀疤臉」,「男人味兒」是有了,但「不是男人」了。
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不說,我去問工頭,工頭告訴了我一切。
剛結婚的向前耐不住寂寞,跑到一個「洗腳房」瀟灑,誰知道給他服務的女技師是「業餘」的,兩個人在小隔間裡「鏖戰」的時候,女技師的老公帶人找來了,男人不能接受頭頂綠油油的草原,拿刀劃傷了向前的臉,向前奮起反抗,但抵不住對方人多,襠里狠狠挨了一腳,從那兒之後就不行了。
他也和我上床,可他不行,只能用手,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歡愉,只有折磨,而且,還得被他逼着發出聲音才能讓他滿意。
我覺得天都塌了,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2.
讓我痛苦的還不僅是這些。
自從下邊不行之後,刀疤的心理也扭曲了。
他也在附近的都市村莊搞了一個「洗頭房」,還從別的地方挖來三個半老徐娘拉客。
可「看」和「做」是兩碼事兒,去人家那兒「消費」的時候覺得這「生意」能搞,自己操刀了卻不行了。
房租一個月3000塊錢, 「工人」基本工資加生活費也得一萬多。
他一個月收入才8000塊錢,入不敷出。
錢是男人的脊樑,有的男人為了錢什麼事都敢做。
刀疤想讓我用我的身體給他快速「變現」,但他畢竟是我男人,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在「洗頭房」「洗腳屋」「按摩屋」那種地方「接客」。
他給我在這裡租了間房,希望我能在出租屋裡「工作」或者在租戶里找一個「長期飯票」。
畢竟,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我都是讓他驕傲的。
他需要錢,我也有身體上的需求,好像兩方面都很合適的樣子。
但他卻忘了,作為丈夫,他這樣讓我心如死灰。
3.
我沒有想過小胡是個警察。
那天被帶走,只是我恰好出現在刀疤的門店裡,而且那裡沒有客人。
最開始的時候,看他像一個剛出校門不久的大學生,刀疤說:他這種人不會有錢!
讓我選擇性地略過。
可他有一副好身體,這是我需要的。
小胡是我的頭一個目標,小伙子涉世不深,還有男人的小花心,我稍微在他喝的水裡加了點料,他就把持不住了。
年輕真好,就是剛結婚時,刀疤也沒有讓我這樣痛快過,自此之後,我才算真正知道了作為女人的快樂。
年輕而健壯的身體一會兒把我送上山巔,一會兒把我拋下谷底,在山巔是酣暢,在谷底是淋漓。
刀疤知道我睡了小胡之後大發雷霆,他罵我:「你就是一隻不守窩的老母雞、你他媽就是一個讓人白嫖的貨!」
在他病態的認知里,我現在就是她的賺錢工具。
小胡回來的時候,刀疤讓我配合他演戲:孩子受傷了,急需用錢,而刀疤不成器!這樣的戲份很容易讓人相信。
小胡把我抱在懷裡哄的時候,我哭得真心難過!
男人不行了,要是有一個孩子也算是有個寄託,可我什麼都沒有啊!
還有一點就是,我已經和小胡上了床,他要是真沒錢還好,他要是有錢卻不肯幫我,會讓我更加失望和傷心的。
但刀疤錯了。
小胡是真心對我的。
一個剛畢業的大男孩,能有多少積蓄,很多剛參加工作的孩子還在啃老呢?
我沒有想到他直接把銀行卡甩給了我,說密碼是他的警號。
我查了,卡里有差不多兩萬塊錢,這應該是他的全部了。
我不敢把錢給刀疤。
小胡真心對我,我不能這樣卑鄙,看好人被坑,我會很難過。而且,他是一個警察,我不想讓我們目前還算美好的關係,將來淪落為一個被騙一個被抓。
可弄不到錢刀疤不依,我只好陪着他演那部戲的續集:孩子手術,錢不夠!
小胡又給我拿了5000塊,還說要是不夠他在網上借錢給我。
老天爺啊,小胡為什麼不是娶我的刀疤啊!
4.
我只是一個不幸的女人,但我不是一供千人騎萬人壓的爛貨。
我在小胡的懷裡坦白了一切,並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了他。
他傻了。
他一定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刀疤這樣的男人和我這樣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這樣的小屁孩懂不懂愛情,但他肯定感覺得到,在床上,我對他是真心的。
我也不敢把小胡是警察的事告訴刀疤,我怕他去小胡的單位里鬧,毀了他的前程。
——畢竟,我們真的睡過,我總不能解釋是我引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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