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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魏姑娘，那個……可以問個問題嗎？」須臾，藍景儀小心翼翼地開口打破沉默。
「是？」我力持淡定地望向他。
「妳那位師尊是得道成仙之人嗎？所謂的異界其實就是傳說中的仙境？妳使用的術式不是一般的法術，而是真正的仙術，所以才會與我們有所不同？」他一口氣問出滿腹的疑問。
我愣了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想。
「不，並不是。」我忍不住皺眉反駁：「至少我覺得不是，所謂的仙人應該都具有超凡脫俗、高不可攀的氣質吧？可師尊給人的感覺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再說，仙境應該都是金光燦燦、景色炫麗的吧？幻境雖然有著奇花異草，但卻是永夜喔！」沒有哪個仙境會是如此沉黯無光的吧？
「永夜嗎？真是難以想像不會有太陽升起的景象……魏姑娘，妳們既不計算時辰，那是如何作息的呢？」藍思追問。
「唔……」我緩緩抬頭看向空無一物、月明星稀的夜空。「在幻境的空中有口透明的大鐘，它會定時自動敲擊響音，響一聲為起，再一聲為息，就這樣循環交替。」
「唔喔……」他們倆一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妳師尊……是個怎樣的人？年紀很大嗎？」
「師尊她平常外出時會依照心情變換樣貌，所以有許多模樣，但她的真容是很年輕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她的實際年齡就是了。」闇夜其實是個外貌年紀比現在的我還要小的女孩……總覺得還是別把這種大實話說出來會比較好。
大概是兩位盯人的長輩不在，兩人話匣子一開，所有的顧慮漸漸全都拋諸腦後，忍不住越問越多。
對於不曾聽聞的未知事物心懷探究是人之常情，尤以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更是如此，我也在避開不能透漏的訊息下盡可能地回應，以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魏姑娘，妳既受了那位闇夜師尊的教養，又接受了宋道長的指導，以妳個人的想法，會比較偏向哪一位呢？」藍景儀問。
「這個麼……」我歪頭思索了會兒。「老實說，我認為宋道長的為人是比較值得受人敬重，但若是兩位的教誨彼此產生了衝突……」我微地一頓，幽幽道：「我想，我還是會以師尊為主吧。」
「咦？為什麼？」藍景儀莫名地面露失望。
我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因為她是師尊啊。」
不管怎麼說，畢竟還是系統為大啊！
對於我的回應，兩人均面色複雜地沉默了會兒。
「那個……魏姑娘，」大概是想打破這股沉悶的氛圍轉移焦點，藍思追有些躊躇地開口：「這話或許有些唐突，但不知能否請教……關於昨晚的那個故事，結局究竟是怎樣呢？」
「……啥？」我先是有些摸不著頭緒，隨即怔愣地瞠大雙眼。
等等，到底是他們的聽力太好？還是我的聲音真有那麼大？居然都傳到洞外去了？！
「對對！因為妳的聲音太模糊了聽不清楚，所以我也沒聽全，那個故事最後到底怎麼了？實在很讓人在意啊！」藍景儀忍不住附和。
「……吵到你們真是抱歉……」我有些窘迫地抹臉。
我明明就只是很一般的說故事給阿箐聽而已……是因為洞窟內的回音導致音量增幅嗎？
「不，不會，並不吵的，只是那故事的內容讓人忍不住聽上了頭……」藍思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是啊！就是因為待在洞外實在是聽不清楚，我原本還想偷偷潛入洞裡聽的，結果卻被思追攔下，所以就錯過後面的部份了！」藍景儀有些遺憾地埋怨。
「景儀，你那行為也未免太失分寸。」藍思追微斥道。
「但是真的很令人好奇嘛！」藍景儀不甘願地反駁。
……那還真是謝謝你們的捧場啊！我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們。
須臾，我輕咳了聲，打斷他們的你來我往。
「那麼，眼下時候還早，要不乾脆我重新從頭說起？」既然他們感興趣，用來打發時間也好，否則三人繼續相坐對視找不到話題聊也很尷尬。
「好啊！」對此，兩人異口同聲地同意。
「不過嘛……」我悠然地笑覷他們倆，提議道：「只聽我一個人說未免也太過無趣，不如我們每個人都輪流說個故事來分享一下吧，如何？」
※※※
過了許久，忘羨二人還是沒回來。
彼此輪了兩三回、在故事告了一個段落後，藍思追忽道：「魏姑娘，時候不早了，我看妳先歇息吧，這裡由我和景儀看著就行了。」
「唔，但我的作息還沒調整過來，所以現在還不是想睡的時候……不如我們交換一下，你們歇息，我來看守吧？」我提議道。
「啊這……不太好吧……」藍思追不由得一臉為難。
「說到這個，魏姑娘，妳在亂葬崗上又是何時作息的？」藍景儀問。
「這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根據宋道長的說法，應該是未時作，卯時息吧。」簡而言之，就是晨昏顛倒。
所以趕路的途中我一直忍不住昏昏欲睡，現在卻是精神良好。
「啊？未時作、卯時息？妳這可比魏前輩還更誇張了！」藍景儀不禁瞠目結舌。
「畢竟夜晚才是怨氣邪祟最為活躍的時候，所以我也只能配合他們了。」我不以為然地笑著。
「不論如何，妳還是先歇下吧。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妳應該也累了，多少休息一下補充體力，才好應付明日啊！這裡不是亂葬崗，不必如此警戒的。」藍思追一邊好言勸說，一邊從包袱中拿出一條薄毯遞給我。「來，夜深露重，小心別著涼了。」
「呃……」聽他這麼一說，倒真覺得一股倦意緩緩上湧，畢竟這段期間一直不自覺地繃緊神經，確實是有點累了。「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接過毯子，我起身走到一旁的樹下，習慣性地將風華卸下攬在懷裡，再用毯子將自己裹起靠著樹幹休息。
半斂眼睫，我靜睇著飄浮於虛空中的介面，沉默地檢視起身份欄更動的部分。
……與其說是更改覆寫，不如說是剛才在回答問題的過程中，添加了許多先前所沒有的細節。雖然基本設定沒變，卻增加了許多資訊量，甚至連記憶也隱隱出現了原本並不存在的畫面。
所以這些……是屬於此身原主的記憶？或者，就只是所謂的「設定」？
……算了，多想無益。
總之，還是那句老話：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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