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鋒下流的聲音:「來吧,你老公都不要你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我雖然不能和你結婚,可你不是也有需要嗎?」
然後是何姐的掙扎和吳傑鋒的低喝:「別端着了,來吧……」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去一腳把門踹開,對着張牙舞爪的吳傑鋒一連拍下好幾張照片。
何姐的頭髮披散着,粉紅的內衣被這個老色批拽得套在了頭上,
我衝着吳傑鋒的肚子狠狠來了一腳:「明天我就去紀委舉報你!」
吳傑鋒直冒冷汗,三角眼兇巴巴地瞪着我。
不靠譜的人真他M得多。
熊哥介紹的那個收山核桃的女老闆來了,姓華,一見面就拉住我的手,「弟呀弟呀」叫個不停。
她轉着彎問我貨源的來歷,又讓我帶她看了我的一屋子存貨。
誰知道這個熊女人打聽清楚了一切,扭頭就翻了臉:「原來說的那個價格太高了,你這麼多貨想讓我拉走也成,但價錢得我來定:3塊錢一斤。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以這個價錢從山民那裡弄!」
昨天剛揍過鄉長,我這心裡正沒着沒落地窩着火呢,我也翻了臉,直接請她屎殼郎搬家——滾蛋了。
老子就是把這些東西送伙房當柴燒,也不能便宜她這種利慾薰心、沒有信譽可言的人。
經歷過上次英雄救美之後,何主任讓我叫她姐。
我問她:「何姐,我這裡有錄音、照片,你為什麼不讓舉報他啊?」
何姐說:「姓吳的老爹就是咱們常務副縣長吳有順……你留了他的把柄,他以後應該不會再騷擾我了,這事,就算了吧!」
又擔心地對我說:「你打了他,我怕回頭他使陰遭報復你!」
何姐三十出頭,長得精緻白淨,正是成熟而有韻味的年紀,她這樣說讓我生出甘於就義的慷慨:「沒事,我不怕!」
但想想也心煩:我怎麼把鄉長給打了?這以後還有好嗎?
還有我花了那麼多天辛苦背回來的山核桃,總不能真當柴燒了吧?
6.
吳傑鋒絕對是一個真小人。
大概是看我和何姐沒有舉報,他的膽氣又高漲了起來,不同的是接下來針對的是我。
他指示何姐:「讓那個誰寫一個來年的經濟工作報告,這個是未來咱們鄉的工作重點,寫不好的話,他就是不適應八柳樹,把他退回縣裡!」
何姐轉達了吳傑鋒的指示,眼裡滿是擔心和憂愁。
我拼着命考公三年,好不容易才上了岸,要是真的被退回去,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我很憤懣,可我又沒有辦法。
我又做了近半個月的調研,跑遍了全轄二十七個村子,結合八柳樹的土地情況、人口情況、特色特產……搞了整整三萬字。
給吳傑鋒提交這份報告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同時請何姐給縣府辦也提交了一份。
吳傑鋒召集會議,美其名曰共同審閱我提交的報告。
除了黨政辦全員,副鄉長翦軍占、副鄉長丘愛民以及企管辦、農業辦等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都參加了。
那份報告人手一份,吳傑鋒首先發言,一張嘴就是定調子:「我先談一下,這個報告寫得夠長,但在我看來純屬紙上談兵!先說藤編,資源豐富不假,但賣到哪裡?誰會要?再說山野菜,滿牛角山都是,那玩意兒咱山民自己都不大吃,人家江城那樣大城市的人會花錢買?那不成傻叉了!還有那種麻麻裂裂的山核桃,掉地上都沒人撿的玩意兒……」
這就是要當着眾人打我的臉了!
我血湧上頭,要站起來據理力爭,何姐拽拽我,提醒我冷靜。
也是,如果這個時候我先爆發了,一個不服從管理、公然頂撞領導的大帽子馬上就會順勢扣在我的頭上。
好在,大家看了我的報告後並沒有立刻「破鼓眾人捶」,老資格的副鄉長翦軍占還頗有讚賞意味:「我覺得報告寫得還是比較紮實的,完全可以試一下嘛。」
吳傑鋒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拿眼睛瞥副鄉長丘愛民,他希望丘副鄉長領悟他的「精神」,向我發難。
丘副鄉長看看我,有點不忍心,剛要開口,兜里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看下號碼,也不管吳傑鋒的臉色,摁下了接聽鍵:「高縣長,是我!……什麼時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轉達!」
電話掛掉,丘副鄉長有些躊躇:「吳鄉長,你電話關機了嗎?高縣長親自打來電話,說咱們的經濟工作報告他看了,認為不但有高度,還具有極強的可操作性……寫得好!讓你儘快到縣裡親自匯報!」
周六,收山核桃的華姐開着她那輛大路虎又來了,並且又恢復了初見時的親和:「弟啊,上次來得匆忙,啥都沒準備,姐這次呢直接帶貨車來了,你的存貨姐全都要了!開心不?就是價格能不能再低一點,16塊錢一對怎麼樣?你看姐跑這一趟也不容易,人吃馬嚼的……」
我心思飛轉,她為什麼又回來找我?
很快我就明白過來,整個牛角山我都轉遍了,品相差不多的核桃應該全在我這裡了,她藉助山民上山,肯定是沒能淘到貨!
我很為難的樣子:「華姐,我又聯繫了花城那邊的客商,他們出價25塊錢一對,5000塊錢的定金我都花了……不好意思,您來晚了!」
然後,我藉口還有事,轉身就往辦公室里走。
華姐慌了,搶步攔在我前面:「弟啊,他們不是還沒來拉嗎?這樣,定金你給退回去……這個錢姐來掏!你的貨本來就是給姐準備的,怎麼能再轉手給別人呢?咱們都是講誠信的人不是?」
跟我說這話,你還要逼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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