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於蒲團之上,兩肩鬆寬,雙足跏趺,左右兩手圜結沉于丹田之下,五指微屈,手心朝上,拇指輕輕相拄。
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周身靈氣皆被吸體內,遊走周天。
一片混沌昏昧中,一個個金色字躍至他的眼前,從一開始的金光爍爍,難以直視,到後面越來越清晰,這些文字每一撇、每一捺都頗有意趣。
齊霄沉醉其中,細細咂摸,竟頗得樂趣,有些時候明明是同一個字,他卻其中品出了不同的真意。
不知不覺,五日悄而過。
他輕呼出一口氣,雙眼微張,覺得整個人就像是從一灘泥水裡撈出來一樣,鬆快無比,就連吸納靈氣和運靈氣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不少。
齊霄怔怔,有些意外。
一念通達,竟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改變?
原來這就是心境的提升嗎?
只可惜他經脈狹窄,遠遠跟不上這吸納靈氣速度,若他能拓寬些許,成效必遠超之前。
忽,門被輕輕敲響了,見他出來,王虎撓了撓頭。
齊師兄,等下就抽籤了,常長老讓我來叫你。
齊霄點點頭,回房內收拾一番,而後跟他一起去到廣場。
近些時日,外界不太平,常長老宣布接下來一年都不用外出試煉了。
這弟子中引起軒大波,畢竟有許多實力不濟的弟子就想著靠試煉提升分數。
就連王虎也忍不住哀嘆,他不容易才抱上了齊師兄這條大腿,這下又靠不上了。
常長老道,了,這也是掌門的決定。
常長老如之前一樣,用靈力將光球托起,輕飄飄一揮,光球立刻作無數光點,散弟子之中。
齊霄隨手接住一個,還沒碰到,便被一隻纖纖素手奪過。
紀玲瓏托著光球,笑盈盈地看著他,這弟子頭名,必是你我之中,不如這樣,我們捨棄過程,直接來比一場。
誰要是贏了,誰就是內門第一,一局定勝負,如何?
她扭頭看常長老,道,常長老覺得怎麼樣?
常長老慢悠悠地袖著雙手,若其他弟子沒有意見,我自可以應允。
紀玲瓏抽出鞭子,啪的一聲甩地上,她逡巡一圈,對上她視線的人無一不慌忙低頭。
有誰不服?不服的可以出來與我比一場。
場面寂靜,無人吭聲。
紀玲瓏笑眯眯地轉頭,常長老,看來其他同門都贊同這個提議。
常長老點點頭,齊霄,那你覺得如何?
這內門之中,除了紀玲瓏,確實沒有誰可以與齊霄對戰一的,她提出這個建議,省時省力,自無什麼不可。
齊霄朝她拱了拱手,道,還請賜教。
紀玲瓏直接飛到附近的一座擂台上,見齊霄也跟著落地,她得意一笑。
這次你輸定了!
話不說,她直接動手開打,鞭子快得顯出殘影,一下比一下凌厲,往往上一道攻擊才接住,下一道攻擊便立刻襲來。
她顯打定意,不想讓齊霄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一道鞭痕從齊霄耳側飛過,炸響如雷,他旋即轉身,剛剛躲開,又是一道鞭痕接連襲來,這次紀玲瓏的招數明顯比上次快了不少。
看來紀玲瓏也知道她上次輸了神魂攻擊之下,所以這次一味圖狠圖快,根本不給他蓄力的機會。
一時間,齊霄竟覺得有些難纏。
見他面露難色,紀玲瓏微微一笑,齊霄,這次你可沒那麼運了,還是乖乖認輸吧,也能少挨幾道鞭子。
你免太過自信了,你覺得我一定會輸?
紀玲瓏蹙了蹙眉,又覺得齊霄是誆她,除了那招,你還有什麼能拿來贏的?你少說廢話,贏不贏等下便見分曉!
說完,紀玲瓏的招式越發凌厲,雖抽到了齊霄的一點皮肉,但到底沒有傷及筋骨。
看著他靈活躲閃,紀玲瓏越來越氣,甚至也顧不得什麼章法,只想早早定下勝負。
見她如此,齊霄就知道機會來了。
他佯裝被一道鞭子震退兩三步,手中的劍也被震鬆些許,不由門戶大開。
紀玲瓏一喜,飛身朝他襲來,而原本還站得不怎麼穩的齊霄忽利落側身,伸腿一絆,她立刻摔趴地,臉面朝下。
紀玲瓏被摔得七葷八素,羞恥不已,她勉強撐起身子,惡狠狠咬牙。
齊霄,你找死
她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齊霄一腳踹了下去。
砰的一聲,這下是真的摔成了個狗啃泥。
一時間場面驟靜,而後不知道誰沒忍住,忽地冒出一聲噗嗤,隨即,接連三的笑聲響起,如幾道耳光狠狠抽紀玲瓏的臉上。
她氣得臉頰漲紅,又羞又惱。
齊霄,你使詐!
常長老,這局不算。
齊霄站台上抱著雙臂,慢悠悠地看著她。
之前不是你說一局定勝負的嗎?現我贏了,怎麼到你嘴裡又不算了?
紀玲瓏,你是不是輸不起啊?
頂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與探究目光,紀玲瓏從來沒有這麼無地自容過。
我誰說我輸不起的,只是這擂台上,哪有你這麼贏的?
齊霄不僅絆了她,還把她踹了下來,分明就是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要她丟臉。
紀玲瓏感受著臀部隱隱約約的痛感,更覺難堪。
這個齊霄,實可惡!
齊霄摸了摸鼻子,這像也沒人說這樣不可以吧?
紀玲瓏憤憤盯著他,雙目幾欲噴火,似想要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來。
被她這麼盯著,齊霄忽地有些心虛。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就是順腳的
聽見他的小聲嘀咕,紀玲瓏臉色暴紅。
順腳,有這麼順的嗎?
這個齊霄真是真是該死!
而當她握緊鞭子氣沖沖地準備飛上去時,卻被常長老慢悠悠地開口阻止了。
落下擂台,勝負已定,你就算再來一場,也改變不了結果。
聞言,紀玲瓏不甘的咬咬牙,盯著齊霄一會兒,最終憤憤跺腳,轉身跑開。
常長老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咳了一聲瞟齊霄,小聲提醒。
下次別用這樣的招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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