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智方丈見眾人對第一場比賽的結果再無異議,便說道:"第二場比賽是要比試兩位小施主的武功誰會更勝一籌。"白玉峰從腰間玉帶上撥出金笛,林寧則是玄寧劍出鞘在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突然眾人只見劍光閃爍,笛影重重,兩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較量。林寧身影如風,劍如龍蛇,白玉峰金笛縱橫,攻防有序,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白玉峰萬萬沒想到林寧的武功竟然遠遠高過林成,身中劇毒的情況下竟然接了自己十多招,當下白玉峰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全神貫注地迎戰對手。
林寧和白玉峰都知道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念之間,任何一個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盤皆輸。因此兩人都在努力尋找對方的破綻。兩人又在劍光笛影中鬥了百八十個回合,突然兩人身形交錯,劍笛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激起一片火花,映照出兩人決然的表情。林寧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向自己壓制過來,林寧振動雙臂想要將這股力量推給對方,怎奈他中毒之後內力已經無法同之前相比。林寧被白玉峰的金笛逼得連連後退,直到靠在了一棵大樹幹上。胡雪吟嚇得驚叫一聲:"寧哥哥小心。"白玉峰得理不饒人,將全身的內力傳入金笛,林寧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鬆開玄寧劍,玄寧劍會在強大的壓力下將自己攔腰斬斷。林寧果斷地將玄寧劍脫手,身體繞到大樹後面,與此同時,白玉峰的金笛已經將玄寧劍打到了大樹的樹幹中。白玉峰的金笛快速戳向大樹後面的林寧,林寧身形一晃閃到了大樹前面,他右手順勢拔出玄寧劍,左手抓住一根樹枝借力輕輕地飛到了樹上。
白玉峰見狀也飛身上樹追擊林寧。有了大樹枝幹的屏障,林寧可以不用同白玉峰正面劍笛交鋒比拼內力。林寧的身體輕如猱猿,在樹枝上左來右去、上下翻騰。白玉峰揮舞手中金笛戳、擊、挑、打,卻連林寧的衣衫邊都碰不到一下。
白松鵬和白松鶴焦慮萬分,兄弟兩人知道白玉峰已經輸了第一場比賽,如果再輸掉這場比賽,那麼第三場比賽也沒有必要再比試了。白松鵬向白松鶴使了一個眼色,白松鶴立即心領神會,他袖口一抬,一支鐵菱子順勢飛向林寧。林寧正在躲閃白玉峰金笛的進攻,由一枝樹幹飛向另一枝樹幹,卻突然被一支暗器擊中後腰,他"啊"的一聲從半空中掉了下去。白玉峰迅速一個燕子翻身落在了林寧身旁,金笛出手橫在了林寧的脖子上……
眾英雄豪傑一片譁然,華山派掌門人羅立英大聲喊道:"用暗器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蘇東亮怒道:"是哪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用此陰招,有種的站出來。"眾人一起將目光看向白松鵬和白松鶴。白松鶴陰冷的說道:"你們有人看見是我和大哥放的暗器嗎?"眾人方才都在全神貫注地觀看林寧和白玉峰的比武,根本沒人注意白松鵬和白松鶴兩人。白松鵬看向禪智方丈說道:"請方丈對這場比武的勝負做一下評判。"
禪智方丈雙手合十神情嚴肅地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白幫主認為是林寧贏了還是令郎贏了?白松鵬眉毛一揚說道:"方丈剛才難道沒看見峰兒的金笛架在林寧的脖子上嗎?誰輸誰贏,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禪智大師說道:"可是老衲知道如果林少俠不是被暗器所傷,他是不會輸了這場比賽的。"白松鵬"嘿嘿"一笑說道:"請問你們看見是誰放的暗器了嗎?"蘇東亮怒道:"這還用問嗎,就是你和白松鶴放的暗器,枉你為一代宗師,竟然用這種下流的手段。"白松鶴惱羞成怒,他揮舞金笛向蘇東亮襲來。蘇東亮知道自己不是白松鶴的對手,但是他絲毫不懼,拔劍準備迎敵。林恩澤用手臂擋住了蘇東亮,對他說道:"東亮你先退下,這裡沒有你的事。"
林恩澤對禪智方丈說道:"方丈不必為難,這場比武就算是白玉峰贏了吧。"林恩澤心想林寧的命畢竟是用白家的千年雪蓮換回來的,無論如何林家是欠白家一個大大的人情。如果秀兒最後真的嫁給白玉峰,只能說那便是她的命呀!
禪智方丈搖了搖頭,一聲嘆息過後他無奈地說道:"即然如此,老納宣布這第二場比賽的獲勝者是白玉峰。"林秀心中暗自竊喜,她長出了一口氣。在林秀心中最關心比賽的輸贏,而胡雪吟卻只關心林寧的安危,比賽的輸贏結果她絲毫不放在心上。禪智方丈說道:"現在雙方各勝一場比賽,第三場的射箭比賽誰地贏了便是最後的勝利者。"
恩澤幫竹林旁的空地是長、寬各一百多米的正方形場地。家丁在場地的一端放了十環的木頭箭靶。禪智方丈對林寧和白玉峰說道:"這場射箭比賽是一箭定勝負,誰射進箭靶里的箭最接近靶心,誰就是獲勝者。"。這時有家丁給林寧和白玉峰各分了一支鐵箭和一張鐵弓。祥智方丈問道:"兩位小施主誰先來?""我先來"白玉峰上揚的嘴角又露出了他那標記性的微笑。只見白玉峰白衣勝雪,衣袂飄飄,彎弓搭箭,瞄準靶心,奮力射出。整個過程便如行雲流水,揮灑自如,一氣呵成。當真是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飛過。直看得林秀如痴如醉、欣喜難當。只聽見"啪"的一聲,箭心直入箭靶二環。眾英雄紛紛鼓掌喝彩,白玉峰得意地向眾英雄抱拳致謝。
一百多米遠的距離能夠射進箭靶已屬不易,更別說射進五環以內了。眾英雄現在都替林寧捏了一把汗,絕大多數人認為他極難超過白玉峰。只見林寧不慌不忙拿起弓箭,右膝跪地,左臂伸直托穩鐵弓,右手將箭搭在鐵弓弦上,瞄準靶心,然後用力向後拉動,那箭破空而出,風馳電掣般地射向箭靶。弩發若碧濤吞日,矢飛超電摯風馳!林寧不愧是神箭手,鐵箭分毫不差的正中靶心!雷鳴般的掌聲在人群中響起。"白玉峰白皙的臉頰更顯青白。
禪智方丈也不禁佩服林寧的箭法高超,他剛想宣布林寧是三場比賽的最終獲勝者,突然眾人看見林寧剛剛射入靶心的箭從箭靶上脫落,掉到了地上。眾人急忙前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東亮從地上撿起了那支箭,只見這支箭的箭頭已經腐爛掉了,而木製箭靶的靶心處也爛了一大塊,靶心的腐爛和箭頭的腐爛導致鐵箭失去承重力,從箭靶上跌落了下來。很明顯有人在賽前對林寧用的鐵箭和箭靶心做了手腳。箭頭和箭靶心處被塗抹了強腐蝕性的化鐵水。
眾英雄義憤填膺,蘇東亮大聲罵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幹的缺德事,有種你站出來同你蘇爺爺比個高低。"林秀臉色一變怒道:"大師兄你罵誰是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蘇東亮詫異道:"我在罵那個暗中使壞的卑鄙小人,又沒罵小師妹你!"
林恩澤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這個暗中破壞箭靶心和寧兒弓箭的人仿佛知道寧兒一定會射中靶心。這麼說搞破壞的這個人一定是對寧兒特別熟悉的人。林恩澤對那個剛才拿來箭靶和弓箭的家丁問道:"你拿過來的箭靶和弓箭是從哪裡來的?"那名家丁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是從存放兵器的倉庫中拿出來的。"林恩澤怒道:"你撒謊,存放兵器的倉庫里根本就沒有箭靶和弓箭,說實話箭靶和弓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那名家丁用眼睛看了一眼林秀,回答道:"是我在店鋪里買回來的。"林恩澤追問道:"是誰叫你去買的?"那家丁遲疑道:"我、我不敢說……"林恩澤道:"你不用怕,有我為你做主,你只管講。"那家丁沉默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是秀兒小姐叫我去買的……"
家丁此言一出,眾英雄全都驚掉了下巴。林秀羞得面紅耳赤……林寧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林寧啊林寧,你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以為雪蓮救你性命葬送了秀兒一生的幸福,可是秀兒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就算沒有雪蓮救你性命,秀兒也會想嫁給白玉峰的,罷了,罷了,這就是秀兒的命呀……林寧又望了一眼白玉峰,見他皮膚白皙如玉,如同瓷器般溫潤。眼睛深邃透亮,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修長的身材,舉止間流露出優雅和從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讓人為之傾倒,也難怪秀兒會對他動了真情。林寧的心中徹底釋懷。
這正是:眉宇清,滿堂春,面若瓊,華衣錦,翩翩公子,年少顛狂。難怪佳人芳心許。風華正茂時,尋芳又覓菲。鳳舞欲求凰,相思意纏綿。碧波洗塵心,一曲過千山!
白松鵬哈哈大笑道:"方丈,這射箭比賽究竟是誰贏誰輸,還請您給做個評判!"林恩澤和苗書艷同時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苗書艷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等這次比武大會結束後,你們白家就把秀兒帶走吧!"白松鵬笑道:"我兒今年年方十五,等他長到十八歲,我們再把林秀接到我們西域的白玉山。今天咱們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如何?"林恩澤說道:"好,正好今天江湖上的英雄豪傑齊聚在恩澤幫,咱們便請各位英雄好漢一起來喝一杯喜酒。"眾英雄齊聲高呼:"恭喜林白兩家喜結連理!"
傍晚時分,恩澤幫中張燈結彩、剪紙貼花,好像過年一熱鬧非凡。林恩澤備下酒席,宴請各路英雄。眾英雄豪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酒至深夜,方各自回房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日酣戰比武賽場。
已經過了二更時分,恩澤幫中一片寂靜,只是偶爾傳出一些壯漢的酣睡聲,林寧輾轉難眠,便索性點上蠟燭秉燭夜讀,突然聽見有人叩動房門。林寧問道:"這麼晚了,是誰啊?"門外傳來了怯生生的回答:"寧哥哥是我,我是雪吟呀!"林寧應聲打開房門,胡雪吟走進紫竹樓,火紅的燭光映得她桃腮杏面,更顯嬌美。胡雪吟眼波流轉,關心地問林寧:"我見寧哥哥房間的燈還亮着,便過來瞧一下。寧哥哥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哪裡不舒服嗎?"林寧見胡雪吟關心自己,心中頓覺絲絲甘甜湧上心頭。林寧回答道:"我沒事,妹妹不必為我擔心。"胡雪吟嘆了口氣說道:"你被敦煌雙煞的蠶噬毒所傷,還說沒事?千年雪蓮只是暫時緩解了你體內的毒素,七日後蠶噬毒再次發作,你身體裡的毒血便會流入心肺,到時只怕真的是無藥可救。"林寧見胡雪吟神色黯淡,目無光彩,便安慰她道:"生死有命,妹妹不必太過傷心。"
胡雪吟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滴落下來。她強忍住淚水說道:"我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里看見過濕熱毒的解毒方法,中毒之人需要處在極寒的環境中,用內力一點點將濕熱毒逼出。蠶噬毒雖有別於濕熱毒,但兩者都有躁熱難當的中毒現象。所以我想過幾天等比武大會結束後,你便隨我去雲山島,我們雲雪山落冰洞裡的寒冰肯定會有助你療傷的。"林寧心中感動不已:"如此甚好,我終於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雲山島了!"我也可以結束百無聊賴的生活了!"林寧看着胡雪吟冰雪聰明的樣子,他心念微動,突然想到:如果我將葉赫那拉東哥寫給努爾哈赤的詩說給雪吟妹妹聽,她會怎麼認為藏寶地點呢?會同我的觀點一樣,也認為藏寶地點就是努爾哈赤的祖墳所在地嗎?如果七日後我毒發不幸身亡,雪吟妹妹聰明絕頂,說不定她能找到藏寶地點。想到這裡,林寧便將上次離開雲山島後,這幾個月的遭遇告訴了胡雪吟。
胡雪吟聽了林寧念出葉赫那拉東哥寫給努爾哈赤的七言詩後,她秀眉微顰沉思片刻說道:"雖然從這首詩的字面含義看藏寶的地點就在努力哈赤的祖墳中,但是依我看努爾哈赤輕易不會將寶藏藏在他的祖墳中,因為這樣做目標太大了,雖然那裡有重兵把守,但是萬一有人盜墓成功,那就是對他先祖大大的不敬。努爾哈赤是不會冒這樣的風險的。他之所以把這首詩堂而皇之地擺放在他的大殿中,一定是想以此為誘餌,將想要盜墓的人一網打盡!"
林寧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妹妹說的有道理,可是如果寶藏不在努爾哈赤的祖墳中,那又會在哪裡呢?胡雪吟輕輕地念着這首詩:"女真英雄出建州,十三遺甲龍興起。天時地利人和助,八旗勁旅鐵騎踏。戎馬生涯四十載,所向披靡無人敵。汗王偉業基石建,亘古未有轉乾坤!"胡雪吟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林寧說道:"會不會在赫圖阿拉有什麼天時村、地利村或者是人和村、基石村?林寧說道:"我覺得妹妹猜想的有道理,將來等我治好了病,咱們一起去赫圖阿拉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兩人一直聊到過了三更天,胡雪吟害怕影響林寧休息便告辭回到了翠竹樓。
自從二十年前袁青天力壓群雄奪得了武林盟主之位後,二十年來,群雄無不以袁青天為榜樣,刻苦習練武功,只盼二十年後也能獲得同袁青天一樣的殊榮。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六月十五這天上午巳時,群雄齊聚恩澤幫,賽場上擂台高聳、刀槍林立、劍影閃爍,眾英雄豪情萬丈、鬥志昂揚。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比武大會由德高望重的祥智方丈主持,禪智方丈神情凝重的說道:"阿彌陀佛,我們中原武林各路英雄豪傑今曰匯聚一堂,旨在以武會友,彰顯江湖俠義正氣。老納以為諸位比武切磋,點到為止,切勿傷了和氣,贏得最後比賽的武林盟主應以國家民族大義為重,統領各門派團結一心扺抗外敵,保我大明江山社稷,百姓安居樂業。"群雄聽了禪智方丈的講話齊聲喝彩!
禪智方丈隨即宣布比武大會正式開始!須臾間便有兩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無名小卒躍上擂台。兩人剛一打鬥,台下群雄便知兩人的功夫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當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人群中早有英雄看不下去兩人平平無奇的拳腳功夫。只見逍遙派掌門人盧立英手握九齒鐵耙飛身躍進播台,一招六合拳將其中一人打倒在地,接着又是一個彈腳將另一個人踢下了擂台,台下群雄喝彩道:"好俊的功夫。"盧立英雙手抱拳向台下群雄說道:"在下盧立英,敢問哪位英雄與盧某一展高下。"台下一壯漢手持長劍應聲而至,此人是崑崙派掌門人於宏。其實崑崙派同崆峒派、武當以及恩澤幫的淵源極深,這幾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幫派的祖師都是太極真人張三丰,明成化年間(1465——1487),著名道人內家拳開山祖師張三丰來到崆峒山,隱居5年,傳授功法奧妙。其後,為避朝廷詣宣,留詩崆峒而遁去來到了崑崙山,在崑崙山上同樣是將道法和武學的精髓留在了崑崙。幾大門派的武功均由張三丰的太極拳演變來。內功主要練氣,即道家的導引術「趺坐習靜,以靜制動」之法。經過一百多年的演變,雖然內功心法不變,但外功演變的差異很大。崆峒派的外功以硬功為主,崑崙派的外功則以軟功為主。盧立英和於宏向對方發起攻擊時如行雲流水,又似波濤洶湧,讓人目不暇接。高手過招時能敏銳地洞察出對手的弱點,盧立英知道崑崙派擅長軟功,軟功屬於慢熱型功夫,融合內功心法,以意念控制氣,意行而後氣動,氣到而後勁到。所以盧立英有意使用崆峒派的無相神功。無相神功速度極快,飄渺不定,身體剛剛出現在對手前方,一眨眼的工夫,又繞到了對手後面。在這種情況下於宏的軟功施展不開,只能被動的被盧立英牽着鼻子走。五十招過後,盧立英看準時機,雙手將九齒釘耙戳地,以釘耙為支撐點,身體躍起,雙腳重重地踢在了於宏胸前,於宏被踢倒在擂台上,半天才爬了起來。
盧立英在擂台上表現得有勇有謀,令每位英雄不敢掉以輕心。接連又有幾位好手被他打下擂台,眼見已經打鬥了大半天,就快日落西山,盧立英依然穩健地站在擂台上。這時一名身材高大、體型威猛的壯漢跳上擂台,那名壯漢自報姓名說道:"泰山派薛鐵山領教盧幫主高招。"泰山派是五嶽劍派中的一支,聞名江湖的功夫是七星落長空,七星落長空是泰山派劍法的精要所在。七星落長空的全部招數分為兩個步驟制敵,首先以劍氣罩住敵人胸口七大要穴,當敵人驚慌失措之際,再以凌厲的劍法擇一穴而刺。所以泰山劍法以迅猛而聞名天下。只見薛鐵山劍鋒凜冽刺向盧立英,左邊一拐,右邊一彎,越轉越急,劍法狠辣、動作迅捷。盧立英沉着冷靜、以快制快,手中的九齒釘耙轉動如風。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兩人手中的兵器撞擊在一起,薛鐵山力大無窮,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全身力量集中到劍上,盧立英雙手緊緊握住九齒釘耙的兩端苦苦支撐,眼見長劍越壓越低,盧立英靈機一動,右腿後翻躍過自己的後腦勺,右腳腳尖重重地踢在了薛鐵山的額頭上。薛鐵山頓時眼冒金星,暈頭轉向,手中的長劍掉在地上,盧立英見機會難得,左腿上前又補了一腳,頓時薛鐵山失去重心,掉下了擂台。
盧立英一天之內力克六、七多位武林高手,令群雄忌憚不已。眼見太陽已經落山,禪智方丈宣布今日的比武大會到此結束,群雄休養精神,準備明日大戰。群雄知道明天的比武大會會更加的精彩。
六月十六日,逍遙派的掌門人盧立英依然英姿颯爽的站在擂台上準備迎接挑戰。第一個挑戰他的人是敦煌雙煞的老大陳招輝。敦煌雙煞昨天之所以沒有着急出手,是想看清盧立英的打法,然後尋找對方的破綻。陳招輝一出招便是招招致命的狠招,把禪智大師說的以武會友,點到為止的話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盧立英身法靈活閃躲,並不斷尋找時機反擊陳招輝。兩人的武器一個是帶刺的釘耙,一個是有鈎的鐵戟。兩把利器勾纏在一起,火花四濺。雙方都想把對方的武器拉扯過來。盧立英扭轉釘耙,竟將陳招輝的鐵戟扭變了形。陳招輝大怒,揚動袖口,一枚繞纏有蠶噬毒的毒絲的暗器從袖口飛出,正中盧立英胸口,利器直射心臟,盧立英瞬間倒地,傾刻畢命。
群雄見陳招輝出手狠辣,無不驚駭萬分。祥智方丈口中連連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陳施主無故傷人性命,實在是枉為一代宗師。"陳招輝狂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在戰場上有誰在乎你用什麼手段。"他狂傲地向擂台下的群雄叫囂:"有誰不服氣可以上來跟你陳爺爺比試比試!"群雄均忌憚他的蠶噬毒武功,一時之間無人敢上前挑戰他!"
"讓貧道來領教一下你的蠶噬毒。"只見武當塵虛道長身穿青色道袍,鶴髮童顏、神采奕奕,自帶仙風道骨,正氣凜然。群雄雖然知道塵虛道長武功超群非凡,但是還是替他的安危擔憂。畢竟短短几天內,便有林寧、盧立英這樣的高手着了陳招輝和肖天全的道。陳招輝知道塵虛道長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武功超過他的人屈指可數。當下陳招輝不敢怠慢。武當派的太空道長是喻建功和林恩澤的師父,同時也是塵虛道長的師叔。所以武當派同恩澤幫的淵源極深。論輩份年齡,喻建功和林恩澤都應該叫塵虛道長為師兄。塵虛道長的《太極玄機》也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地步。只見塵虛道長抖動長劍首先向陳招輝發起進攻。他使出的招數是《太極玄機》中的暗藏玄機。這招功夫看似平淡無奇,實際上暗藏着巨大的威力。白光閃爍的劍氣威威生風。呼嘯聲中,劍鋒如虎,一往無前。白刃之上,映照出那凜冽的鋒芒。一瞬之間,塵虛道長的劍已刺向陳招輝。陳招輝一記後空翻,巧妙地避開塵虛道長的攻擊,然後鐵戟向塵虛道長反擊過來。塵虛道長避開鐵戟鋒芒,如海浪般連綿不絕的向陳招輝發起攻擊。劍光戟影之間,陳招輝身法靈活閃躲,那把鋒利的鐵戟如一條毒蛇般在夜空中划過一道道弧線。他左突右旋,卻始終無法抓住塵虛道長的破綻。這時,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陳招輝的肩膀被塵虛道長的劍鋒劃破。
群雄齊聲喝彩,人群中有人喊道:"道長的劍上應該也塗上一些毒藥,讓他這個卑鄙小人也嘗嘗中毒的滋味!"群雄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陳招輝惱羞成怒,他看了一眼擂台下面的肖天全厲聲喝道:"老二你還不上來幫忙?"群雄中有人罵道:"你們敦煌雙煞還要不要臉?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陳招輝臉色陰沉說道:"我們敦煌雙煞從來都是對付一個人也是一起上,對付十個人也是一起上。"肖天全應聲說道:"沒錯!"兩人一高一矮,一個攻擊敵人上盤,另一個攻擊敵人下盤,配合得天衣無縫。在台下觀戰的林恩澤在盛京阿敏府中同敦煌雙煞交過手,知道兩人戟戈合璧的威力非常大,他不禁暗暗替塵虛道長捏了一把汗。
塵虛道長不愧是武林中的絕等高手,以一敵二,毫不畏懼。他的劍法快如閃電,劍光如龍,翩若驚鴻,剎那間與陳招輝、肖天全的戟戈相碰,瞬間交錯,疾若流星。無數道細小的光線變成了一個白晃晃的圓球。三人的招式越來越快,令人目不暇接。三人大戰了二百多個回合,陳招輝和肖天全依然沒有找出塵虛道長的破綻。突然肖天全一個肉身前滾,手中長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塵虛雙腿橫掃過來,塵虛道長劍尖點地向上躍起,陳招輝看準時機鐵戟刺向塵虛道長胸前,塵虛道長借着長劍點地的力量繼續向後飛躍,躲過了陳招輝致命的一擊,但是他胸前位置卻防範變弱,陳招輝見有機可乘看準時機右腳飛出正中塵虛道長胸口。塵虛道長從半空中摔落到了擂台下 ,好在他內力強悍,陳招輝的這一腳雖然力道很大,卻並未傷及塵虛道長。林恩澤見塵虛道長雖然輸給了敦煌雙煞,但是身體卻無大礙,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陳招輝和肖天全力克塵虛道長,心中得意非凡,兩人在台上叫囂道:"還有誰敢來挑戰我們敦煌雙煞?"兩人站在台上喊了半天,無人敢上前應戰!陳招輝嘿嘿一笑對肖天全說道:"老二,看來這武林盟主之位是咱們兄弟兩人的了。"此時群雄心中都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袁青天能突然出現在這裡,只怕只有他才能打敗敦煌雙煞。這時從人群中傳出了一個粗啞的聲音:"讓本幫主來領教一下你們的功夫。"說話之人是日月幫現任幫主楊岩。楊岩手持大刀一個燕子翻身躍上了播台。
楊岩長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是標準的西北大漢。年幼時他父母雙亡,無家可歸,流浪江湖。一次偶遇大俠袁青天,袁青天見他可憐,便將他留在身邊。收他為徒,教他武功。楊岩的資質很高,人又勤奮,很快在日月幫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日月幫的副幫主,他和日月幫的另一位副幫主叢戩是袁青天的左膀右臂,協助袁青天處理幫中大小事務。然而十三年前袁青天夫婦和叢戩卻突然不知去向,楊岩派出幫中弟子遍尋大江南北也不見幾人蹤影。日月幫是江湖第一大幫派,不能群龍無首,幫中弟子擁護楊岩做了幫主。楊岩也不負眾望,日月幫在他的帶領下不斷的發展壯大。
楊岩對陳招輝和肖天全說道:"日月幫幫主楊岩在此,豈容你兩人在此囂張跋扈?"陳招輝看了一眼楊岩他輕蔑地笑道:"要是日月幫袁幫主來了,我兄弟兩人可能會忌悼他三分,不過你有沒有本事戰勝我們兄弟可就不一定了!"楊岩說道:"既然如此便請兩位出招吧!"陳招輝和肖天全兩人不再說話,鐵戟長戈齊向楊岩攻去。楊岩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深得袁青天真傳,《日月秘籍》中的武功雖然並未像袁青天那樣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他的刀法已經完全參悟了秘籍中的精髓。只見他刀如游龍,變化莫測。每一刀都快速迅猛。刀光縱橫交錯,如同編織出一張無形的網,令人無法捉摸。陳招輝和肖天全努力尋找楊岩的破綻。但是對方刀速太快,破綻一現即逝,難加攻擊。陳招輝向肖天全使了一個眼色,肖天全心領神會,兩人故技重演,肖天全又是肉身一滾,逼向楊岩,楊岩身體快速閃到一邊,與此同時他左手袖口抖動了一下,沒等陳招輝出手,兩人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花香,兩人頓感一陣頭昏目眩,手腳的動作明顯放慢。楊岩雙腿騰起,左腿踢中陳招輝,右腿踢中肖天全,兩人瞬間被踢出擂台。
群雄在擂台下邊也聞到了這種花香,林寧聞到這種花香同之前在阿敏府上月明郡主懷中的迷香粉是同一種香味,胡雪吟立即告訴身邊的林寧、林秀等人用衣袖塞住口鼻。胡雪吟從懷中掏出一瓶紅色藥丸,給每人一粒服用下去。群雄知道楊岩袖口中撒出的花香是迷香粉,這是一種迷藥,聞到的人會出現目眩神迷,昏昏欲睡的狀態。過了大概兩個時辰後,陳招輝和肖天全幽幽醒來,兩人向楊岩破口大罵:"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楊岩輕蔑的一笑:"這叫以欺人之道還治欺人之身!"群雄雖然認為楊岩暗箭傷人有失英雄所為,但是用來對付陳招輝和肖天全用這種方式的確是便宜了他二人。"禪智方丈宣布楊岩在比賽中取得勝利。第二天的比賽在楊岩的獲勝中結束。
第三天上午,比武大會在日月幫幫主楊岩的挑戰中開始。群雄都知道能在今天上台比武的人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泰山北斗。通過兩天的觀察,白松鵬認為真正的高手只剩下他同林恩澤、禪智方丈。現在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白松鵬一招大鵬展翅輕鬆躍上擂台。手中金笛猶如雷霆劈空,向楊岩猛烈劈去。楊岩拾刀去擋金笛,金笛卻突然收勢在楊岩的刀尖上輕輕一啄,宛如嬉戲的燕子輕觸水面。白松鵬一個後空翻,在半空中調整身體後揮舞手中金笛又向楊岩發起雷霆一擊,當真是驚鴻破蒼穹,氣勢如游龍,雨過千峰,勢引山洪。刀笛相撞,楊岩瞬間被金笛的氣勢壓倒,感覺自己的內力抵擋不住來勢兇猛的金笛。楊岩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了擂台邊上的一根旗杆。白松鵬金笛已隨着變招,筆直刺出。楊岩退無可退,身子抓住旗杆向上爬去。白松鵬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長嘯,沖天飛起,金笛也化做了一道飛虹,向楊岩的天靈蓋打去。楊岩來不及細想身體離開旗杆跳到了擂台上,白松鵬窮追不捨,金笛橫掃夾着呼嘯的風聲再次襲來。白松鵬攻勢猛烈,楊岩不敢與之正面對決,他展開輕功,在擂台上遊走翻飛,一時間白松鵬也無計可施。白松鵬心想楊岩躲躲閃閃了一百多招,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放慢了攻勢,誘惑楊岩同他正面交鋒。然後自己再尋找楊岩的破綻。兩人又打鬥了幾十個回合,白松鵬使出奪命金笛中的殺手鐧"奪命鎖喉",金笛直戳楊岩喉嚨。楊岩大驚失色揮動袖口釋放迷香粉。白松鵬笑道:"你這招不好使了,我已經吃過解藥了。"原來昨天比武結束後白玉峰向胡雪吟要了一粒解藥給了白松鵬,白松鵬比武前吃下了這粒解藥。
楊岩聽了白松鵬的話稍一分神,白松鵬右手的金笛已經到了他的喉嚨處。楊岩瞬間不敢再亂動。白松鵬左手緊緊地攥住楊岩的胳膊猶如鐵鉗般難以撼動,他左手五指關節抓緊用力,剎那間,楊岩的胳膊傳來一股砌骨的疼痛,仿佛要斷了一樣。白松鵬臂力極強,用力一提,楊岩早已經雙腳離地,白松鵬向上一帶,楊岩的身體騰空而起,白松鵬順勢將楊岩的身體往外一扔,楊岩倏然飛起,呼嘯着飛下了擂台。
群雄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白松鵬心中盤算着當今武林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只有禪智方丈、袁青天、肅濟和林恩澤。袁青天和肅濟到現在都沒有現身,看來他二人是不會再出現在比武大會上了。現在只剩下禪智方丈和林恩澤兩人了。不知道他二人誰會先來挑戰我。
這時台下有人喊道:"請禪智方丈站出來挑戰白幫主,讓大夥見識一下兩大高手的巔峰對決!"群雄鼓掌贊同這個提議。禪智方丈向群雄擺了擺手,群雄慢慢安靜了下來。禪智方丈說道:"老衲這次來到金陵,並沒有打算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大家都知道老衲的女兒和女婿十三年前突然失蹤了,這次比武大會老衲希望能看見她們兩人會出現在這裡,可是老衲又一次失望了。"說着禪智方丈面露悲傷難過的神色。群雄回想起袁青天夫婦的俠肝義膽,也都期盼他夫婦二人終於有一天能重返江湖,帶領各幫派干一番大事業。
白松鵬將目光望向林恩澤說道:"沒想到最後的武林盟主之爭會在我們兩個親家之間進行,這真是天意啊!"林白兩家做了兒女親家,林恩澤本不想同白松鵬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但是他知道白松鵬和白松鶴已經做了後金阿敏貝勒的鷹犬。他擔心白松鵬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後,會帶領江湖各幫派投靠後金,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林恩澤不再猶豫,他輕輕向上一縱飛身上了播台。
白松鵬哈哈大笑:"老弟,比武之時刀劍不長眼睛,你我現在已成兒女親家,為了避免傷了和氣,咱們不用武器對決,只在拳腳上比試高低如何?"林恩澤說道:"如此甚好!"兩人將金笛和玄宇劍丟到了一邊。群雄馬上能觀看兩大頂級高手的巔峰對決,全都興奮不已。只見兩人雙拳交錯,打出一道道拳影,發出呼呼的聲響,掀起陣陣狂風,閃轉騰挪,疾如雷電,眾人已經分不清誰是林恩澤,誰是白松鵬。兩人拳來腳往的拆解了有三百餘招,仍然分不出勝負。轉眼太陽便快要落山,夕陽的餘暉鋪灑下來,將兩個身影拉得長長的。禪智方丈見兩人今日是難分勝負了,便宣布暫停比賽。
晚上林家三兄妹、胡雪吟和白玉峰幾名少年人聚在一起討論白松鵬和林恩澤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林成心直口快:"我相信我爹明天一定能贏白伯伯。"白玉峰說道:"我看不一定,我覺得我爹的武功會更勝你爹一籌。秀兒,你怎麼認為?"林秀說道:"兩邊都是爹,誰贏了我都高興!"林成說道:"怎麼能一樣呢?親爹難道還比不上別人?"白玉峰見林成出言不遜,不禁大怒,揮拳打向林成。林寧急忙抬起右臂擋住了白玉峰說道"我們兩家已經成了一家人,不要因為一點小事便傷了和氣。"林秀不高興地用眼睛剜了一下林成,林成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還沒出嫁便開始向着夫家人說話了。
天剛蒙蒙亮,群雄便聽見外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眾人打開房門看見林恩澤同白松鵬已經斗到了一起。拳影閃爍間,兩人或攻或守,身形如龍翻江倒海,勢如猛虎呼嘯而至,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大有乘風破浪、氣貫長虹之勢。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比武,這才是真正的巔峰之戰,除了兩人的打鬥聲,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樣。
從晨曦微露打到正午時分,兩人又拆了五百多招,仍然難分伯仲,但兩人的動作照比之前稍有緩慢。只見白松鵬一招"奪命無常",力道十足地打到林恩澤胸前。林恩澤敏捷地閃躲開來,反手一掌"玄機乍現",直擊白松鵬的側腹。白松鵬向後一步輕鬆化解。他們的動作迅猛而精準,每一次接觸都伴隨着沉悶的撞擊聲。突然林恩澤變換招式一招"微妙玄機"直來白松鵬胸口而來,眼見這一拳就要打中白松鵬的心臟,白松鵬竟然不躲閃,林恩澤大驚失色,知道這一拳如果打到白松鵬的心臟上,對方頃刻間便會喪命,林恩澤來不及細想急忙收拳。林恩澤稍微一分神,只見白松鵬面色陰沉,他的拳頭在半空中一個翻轉,一招"奪命鎖喉",右手如同鷹爪一樣,抓向林恩澤的咽喉……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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