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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媽媽，你看起來好奇怪。"
莉莉的聲音將我從恍惚中拉回現實。我們坐在車裡，已經停在了家門前的車道上，但我不記得開車回家的過程。我的手仍然緊握方向盤，指節發白。
"什麼？哦，我只是有點累，寶貝。"我努力微笑，鬆開僵硬的手指，"今天學校怎麼樣？"
莉莉歪着頭，用那種孩子特有的敏銳眼神審視着我。"你是不是看到她了？"她小聲問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看到誰？"
"另一個媽媽。"莉莉說這話時的神情異常嚴肅，與她年齡不符，"她有時會出現，但爸爸說那只是遊戲，要保守秘密。"
我轉過身完全面對她，儘量保持聲音平穩。"莉莉，你能告訴我關於這個'另一個媽媽'的事嗎？這很重要。"
莉莉看了看房子，仿佛確認沒人在監視，然後湊近我。"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她的眼睛是紫色的。有時候爸爸會帶我去看她，在一個特別的公寓裡。她總是很傷心，說她想回家。"
我的手開始顫抖。"她...她有名字嗎？"
"愛麗絲。"莉莉輕聲說出那個名字，就像在吐露一個神聖的秘密，"爸爸讓我叫她阿姨，但她說她也是我媽媽。這讓我很困惑。"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莉莉，聽着，這很重要。這個公寓在哪裡？你還記得嗎？"
莉莉搖搖頭。"我不知道地址。但它有一個藍色的門，走廊里有很多植物。房間裡有一面牆全是書。"她猶豫了一下，"你不生氣嗎？爸爸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很難過。"
"我不生氣，親愛的。"我輕撫她的臉頰，"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秘密很沉重，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
莉莉看起來鬆了一口氣，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一張摺疊的紙。"這是我畫的。爸爸不讓我給你看，但我想你應該看看。"
我打開那張紙，看到一幅孩子的畫作：三個人站在一棟房子旁邊——一個男人（明顯是馬克），一個紫眼睛的女人，和一個金髮小女孩（莉莉）。另一個相同的女人，但有棕色眼睛，被畫在一個單獨的盒子裡，看起來像是一個房間或牢籠。最讓我震驚的是畫的標題：《真正的媽媽和假媽媽》。
"莉莉，"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在這幅畫裡，哪一個是真正的媽媽？"
莉莉指着紫眼睛的那個。"愛麗絲阿姨。爸爸說她生病了，所以你來代替她照顧我，直到她好起來。但她總是哭，說她想回家。我不明白為什麼她不能回來。"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如果莉莉說的是真的，那麼...我是誰？我是真正的安娜·陳，而愛麗絲是某種冒名頂替者？還是我其實是愛麗絲，某種程度上被植入了安娜的記憶和身份？
"媽媽，你還好嗎？"莉莉擔憂地問道，"你的臉好白。"
"我沒事，親愛的。"我強撐着微笑，"我們先進屋吧。你有作業嗎？"
當我們走進家門，一切看起來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這棟我們精心裝修的房子，這些我親手挑選的家具，牆上那些記錄我們生活的照片——這一切是真實的嗎？還是某種精心編織的謊言？
"莉莉，去做作業吧。我需要給爸爸打個電話。"我說道，試圖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莉莉點點頭，但她離開前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仿佛感覺到了我內心的動盪。"不要難過，媽媽。"她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愛你和愛麗絲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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