妏蝶看着欣兒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地跪在冰涼的地面上,心裡便是說不出的愧疚和自責。
「是我逼她的,你要罰便罰我好了!」 她擋到欣兒的身前,做好了與她同舟共濟的準備。
不料,江浩天卻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一個下人不清楚自己的本分,挑唆主子做些荒唐事,這樣的下人不如賣到怡情樓去,興許可以發揮她興風作浪的本事。」
語畢,幾個粗壯的漢子如凶神惡煞般從門外衝進來,二話不說,扯着欣兒的腕子便往外拽。
欣兒嚇得哭聲震天,那哭聲在空曠的屋子裡迴蕩,令人揪心。而江浩天卻蹺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喝着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江浩天!此事與欣兒無關,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但是,請你放了她!」
妏蝶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他面前。
雖然她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但那雙明若秋水的眸子裡分明漾着一層淡淡的水霧,瀲灩哀憐,早已將她此刻的恐懼暴露無遺。
看着她如此着急自責的模樣,江浩天不禁揶揄一笑。
他得意於自己可以操控她的情緒,雖不能令她哭,令她笑,卻能令她怒,令她惱。
他喜歡這種將她的情緒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好,這是你說的,饒她可以,但我要你發誓,從今往後,和包斯年恩斷義絕,永不相見。若違此誓,包斯年不得好死,唐家上下永無寧日。」
這樣狠毒冷血的誓言,句句戳中她的軟肋。
他不要她對自己詛咒發誓,卻拿着她最在乎的人來威脅,實在是狡詐至極。
妏蝶一字一句地重複着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割出來的,眼淚不由自主地生生落下。
心裡的悲哀無助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沒,讓她感到窒息。
夜幕降臨,天邊的一彎孤月默默散發着清冷的光輝,那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
她白淨細膩的肌膚在月光的映襯下,如同一條光潔無瑕的白色錦緞,泛着淡淡的光暈。
他的手滾燙熾熱,緩緩遊走在她的面頰,那溫度如同烙鐵一般,仿佛要將她灼傷。
她別過臉去,試圖避開他此刻灼灼的目光,溫熱的眼淚順着眼角緩緩滴在枕頭上,洇濕了一片。
「看着我。」 他不容她躲閃,雙手輕輕扳過她的臉來,動作看似輕柔,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小聲在她耳旁呢喃,溫柔暗啞的嗓音仿佛含着蠱惑一般,令她原本堅定的心也開始方寸大亂 。
「妏蝶,愛我不好嗎?何必要做那些徒勞之事呢?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他的唇輕輕吻在她的眼角,溫柔地將她的眼淚通通吻干,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些恍惚。
他的話,如此無奈,如此深情,竟令妏蝶的心驀然跟着柔軟了幾分。
整個屋子裡散發着一股清幽淡雅的香味,那是 「大唐鳳羽」 的香氣。
他知道她喜歡蘭花,於是,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天南海北地尋來各類品種的蘭花供她賞玩,還有這盆名貴稀缺的蓮瓣蘭花 —— 大唐鳳羽。
這個男人,如此狂熱而霸道地愛着她,如此寵溺和縱容地愛着她。
這一刻,她竟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忘記了所有的仇恨和痛苦。
因此,當他的吻再次落下的時候,她竟然沒有反抗,身體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於是,他的熱情、欲望,也跟着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吻變得更加熱烈,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遊走。
「不,我不能。」 在最後一刻,包斯年的影子忽然清晰地浮上她的心頭。
她想起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想起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仿佛看到他正用鄙夷失望的眼神望着她。
她受不了這樣的想象,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愧疚和自責。
「妏蝶,我是你的丈夫。」 他低下頭去,試圖繼續,聲音裡帶着一絲急切和渴望。
她卻猛然推開他的身子,力氣之大,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她氣喘吁吁地擁緊自己的肩膀,像是要把自己縮成一團,大聲且直接地拒絕道:「我不能愛你,即使,即使你囚禁了我的人,占有了我的身體,我的心還是會飛到斯年那裡。我唐妏蝶這輩子,除了包斯年,再也不會愛任何人了!」
這話,不僅僅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如此不堪,她恨自己如此輕易地就背叛了包斯年,心中充滿了厭惡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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